右村中任何婦女手裡的布的顏色與樣式。
村中人不說要看陳菊的臉色行事,但起碼沒人願意得罪陳菊。
趙虎又是毆打陳菊,又是要打白輔導員。他的惡形惡狀本就讓人看不起得很。更何況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他欺騙家裡,把給自己兒子的錢拿去女票了、還說自己是被搶劫了的事情在村子裡早已是人盡皆知。
獨龍村和犀兒村,誰不在背後罵趙虎一句自私?
這還是輕的。
早些年被趙嘉寶摔死了即將出欄的鴨子的那家人一直記著這個仇。加上趙虎與趙報國也都在村子裡得罪過人。這些被趙報國一家老小的罪過的人家,那是直接就人前開嘲,帶著家裡親戚小輩嘴趙報國一家。
趙報國可以不出門,趙虎和趙虎他娘可不行。田裡得有人照顧,衣服也得有人洗。趙虎他娘每去洗一次衣服,回來都得大哭一場——上至老婆婆,下至小媳婦兒,沒有人不朝著趙虎他娘指指點點,說趙虎有娘生沒娘養,她竟教出那麼個二流子來,真是給獨龍村丟人。
趙報國可煩自家婆娘回家就嚎得跟哭喪一下,他罵了自家婆娘幾次,卻也明白這事兒不是他打罵自家婆娘就能解決的。
趙虎仗著拳頭硬,沒幾個人敢來挑釁他,可這田他一個人種,著實是要了他的命。拄著鋤頭站在田裡,想到葉棠說的那些暖心話,趙虎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在縣城裡白手起家、做成大生意,變成萬元戶的那個畫面。
不到半個月,趙虎與趙報國就前後腳找到了趙支書。父子兩個都偷偷摸摸地問過要是把自家的地都賣給村裡能賣多少錢,還讓趙支書一定對自己的親爹/親兒子保密。
對自己的親爹/親兒子都是這般做派,趙支書對這對心懷鬼胎的父子更沒好感了。
但趙支書並沒有公私不分,組織上多少錢收地,他就據實以報,告訴趙報國父子他們賣掉家中土地統共能得到多少錢。
又過了半個多月,趙報國父子來找趙支書賣了家中的土地,連祖宅都沒留下。從陳菊那裡又拿到兩百塊的這家人,就這樣連夜從獨龍村裡消失了。
“這點錢就當送瘟神了。”
葉棠眉眼溫柔,言語平靜。
陳菊也是衝著她信賴一笑:“嗯。”
自開啟始進舊衣賣布片,葉棠也算是小富婆一個了——這些布片不光做布藝的村子裡家家戶戶搶著要,縣城裡的裁縫也找上門,想要買些沒見過、也買不著的稀罕料子。這些料子便是少,做個袖口、做個領口還是夠的。而衣服只要多上袖口、領口的亮點,就能賣出原來三倍、五倍的價錢!
以往葉棠也會靠幫人寫信、替人寄信這些小事裡賺點吃的喝的,但那些東西不值錢,葉棠從來不拿這些東西抵自己欠秋秀玲的錢。
秋秀玲早就忘了葉棠還給她打過借條。誰想葉棠不光還了錢給她,還說這只是本金。等她以後賺到了更多錢,就履行諾言,十倍、百倍地還秋秀玲利息。
秋秀玲嘴巴都合不攏了,只想把錢推回去。
但葉棠兩句話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老師把這錢用在女中上頭,四捨五入也就是用在我身上了。我的錢最後還是用在了我自己身上,不是麼?”
陳菊會替葉棠肉疼,會想幫葉棠出一半送瘟神的錢,但她沒想過干涉葉棠的決定。
至於趙報國一家搬到縣城後過上的是好日子還是壞日子,她全然不關心。
——葉棠暗搓搓地告訴趙虎:只要他願意和陳菊離婚,陳菊就會再多給他一百塊。這錢只給他一個人,決計不讓趙報國、趙嘉寶或者是其他人知道。
見識過了城裡的熱辣花樣,趙虎哪兒能留戀沒勁兒的陳菊?想到又有錢去“滿漢全席”了,趙虎立刻在趙支書的面前簽名蓋章,和陳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