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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在自己的夢中,自己多年後才在縣城裡聽到趙春燕做了雛女支的傳聞。愧疚讓秋秀玲羞憤欲死,她感覺都是因為自己沒有守約,才害趙春燕誤入歧途。
“老師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被秋秀玲死死抱在懷裡,葉棠聽著秋秀玲的哭泣聲,她只是怔了半秒便意識到秋秀玲或許是夢到了些什麼。
“沒事的,老師。”
輕輕回抱住秋秀玲,葉棠道:“您只是做了個噩夢。”
想到趙春燕,想到趙春燕的靈魂最後留下的感情,葉棠閉上了眼,溫聲道:“老師您從來沒做過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
這也是真正的趙春燕看過自己的一生後留下的最後的感悟。
“謝謝您,老師。”
這些是真正的趙春燕想告訴秋秀玲、卻沒能在秋秀玲活著的時候就對她說出的話。
“您是我見過的人裡對我最好的,最用心的。您是 慧女移山18
九月, 獨龍小學迎來了新學期,山民們也是幾家期待幾家愁。
期待的那幾家不用說:上學期自家娃子得了三好學生獎,還得了些糖果本子, 不說是讓家裡光宗耀祖, 起碼也是讓長輩們臉上有光。
愁的那幾家也不用說:上學不是免費的,自家交著和別人家一樣的學費,娃娃卻是成天打著上學的名義出去玩……這倒還不如不給他報學校,讓他上山去打豬草呢!
不過山民們再愁也愁不過秋秀玲這個老師。
鄧揚名稍微能下地之後就回了老家, 新的支教老師又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為新學期做準備, 秋秀玲本就是一個人劈成兩半兒也不夠用的,山民們還這個找她問能不能學費便宜點兒, 橫豎自家孩子經常不去學校上課;那個找她問新學期三好學生能不能多幾個,最好能把他家娃娃也塞進三好學生的名單裡……
秋秀玲簡直心裡吐血。
還好秋秀玲有葉棠這個小棉襖。
“家裡給報了名,但自己不來上課的學生老師你就別讓他們入學了吧?”
“橫豎你一個人,也教不了那麼多的學生呀。”
“再說有讀書和不讀書的區別,村子裡的大家夥兒才能看得出讀書有什麼作用。”
幫著秋秀玲給學生們檢查作業的葉棠說著, 又用鉛筆迅速批完了一份假期作業。她不像秋秀玲邊改對錯還要總結學生經常犯錯的地方,只是對著有標準答案的題目打鉤打叉, 速度自然很快。
“可這……像是區別對待啊。”
秋秀玲煩惱得快把自己的腦袋揪禿了。
葉棠說得有道理, 秋秀玲知道。葉棠提出的解決方案也很合理,這秋秀玲也心中有數。可是一想到喪失教育機會的孩子是被自己拒絕在學校們外的,她心裡就不舒服。
“老師不喜歡區別對待嗎?但是不區別對待, 那可就是不公平了。”
“唔?這是什麼意思?”
葉棠的話讓秋秀玲暫時停筆。
葉棠早熟,這一點秋秀玲是早就發現了的。只是她時不時也會覺得葉棠不僅僅是早熟。
“老師你想呀,人和人打從一開始就不一樣嘛。比如我和趙嘉寶。”
葉棠說著孩子氣地撅起嘴:“我那麼想上學, 我家裡卻捨不得那兩塊錢。趙嘉寶不想上學只想玩,家裡卻要摁著他的頭, 要他‘有出息’。”
“這時候老師你再對我和趙嘉寶講‘公平’,我學多少你也要他學多少,那他不學,你也不准我學下去嗎?”
秋秀玲好像有些明白葉棠的意思了。
不區別對待任何人,維持絕對的“公平”,這未必是一件好事。就像腳大的人穿小鞋會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