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刪,就是原本願意認真看劇的孩子們也看不下去了——劇情的缺失讓陳萍的舞臺劇邏輯稀碎,孩子們跟不上劇情的跳躍,也就乾脆不去在乎臺上演什麼了。
嘰哩哇啦的嘈雜聲裡沒有人往舞臺上看。這讓一個人演著蹩腳戲的吳彤彤狼狽得滿臉通紅。她臉上又厚又濃顏的舞臺妝雖然幫她遮住了臉上不正常的羞紅,卻遮不住她神情裡的尷尬與她脖子、耳朵上的燙意。
陳萍見吳彤彤哽住,連忙示意吳彤彤趕緊把表演繼續下去——學生還有家長們不看錶演,可學校的領導還有其他的老師們可是都還在看著臺上呢!要是她籌備的舞臺劇演都演不完就這麼算了,校領導就算不質疑她作為老師領導學生、教育學生的能力,她也會被其他老師嘲笑的!
被這麼多的人同時無視,差點兒沒當場哭出來的吳彤彤看到了陳萍的示意,她雖面露抵抗,卻還是聽老師的話,忍著難受演了下去。
“可是!惡毒的姐姐們竟然撕破了我的裙子!”
吳彤彤說著,身體不自然的扭動。
這一幕陳萍給她設計的舞臺動作是讓她捂著臉、唯美可憐地哭倒在地上,可此時的吳彤彤渾身僵硬,竟是左腳絆右腳當場一崴,真的重重地摔在了舞臺上。
“彤彤!”
吳彤彤的媽媽倒抽一口冷氣,手裡的手機立刻就摔在了地上。
而當她撿起手機直起腰來的時候,已經聽到了誇張的大笑。
操場上的高臺可是水泥臺,今天開聯歡會,高臺用作舞臺也僅僅是在上面鋪了層衛生紙一般薄的紅色塑膠墊。
吳彤彤這一摔,直接撞到了鼻子。她鼻血長流不說,本來因為換牙就有些鬆動的門牙更是直接掉了下來,留下兩個黑禿禿的齒洞。
“缺牙巴!缺牙巴!”
一個孩子指著門牙漏風的吳彤彤用家鄉方言喊。其他孩子未必懂什麼地方方言,可缺牙兩字他們總是聽得懂的。
於是乎立刻“缺牙巴”三個字就形成了有節奏的聲浪。
男孩子們叫得歡快,女孩子們想忍住笑但都沒能忍住。
吳彤彤人都傻了。
吳家又是不愁吃穿、還剛剛能碰到上流邊緣的中產階級。吳彤彤是家裡的獨生女,爺爺奶奶、姥姥姥爺家在她這一輩兒又是隻有她一個女孩兒。也因此吳彤彤從小被周圍的人捧著慣著,幾乎沒受過什麼委屈。
這會兒無數人朝著吳彤彤發出大聲的奚落,毫不保留地表露著對吳彤彤的嘲笑。吳彤彤呆在臺上,腦中一片空白,她腿軟到連站起身下臺這樣簡單的動作都無法完成。
吳彤彤媽媽要瘋了。她連忙就想上臺去把女兒抱下來。
可今天操場上齊聚的可是六個年級所有班級的學生,還有學生的家長們。她想從人海里擠到女兒身邊,著實談不上容易。
陳萍是舞臺劇的籌備者,她倒是就在臺下。可這會兒她哪兒想得起去維護吳彤彤?按著頭的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完蛋了,都怪吳彤彤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她的舞臺劇砸了,她的獎金也飛走了。
鐺鐺鐺——!!
就在吳彤彤要被淹死在嘲笑聲中時,舞臺的正對面、也就是學生與家長們的身後突然發出了巨大的響聲。
那是大本鐘的音效。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可憐的少女。少女正在不停地哭泣。這是為什麼呢?啊,原來是因為少女的母親因病去世,少女從此變成了孤單一人!”
放出音效、開始旁白的不是別人,正是葉棠。
“!”
廣播室裡的秦暮嚴有一瞬懷疑了一下自己的耳朵,他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聲音。
那聲音分明是他每天都在聽的那個聲音。
屬於主播“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