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製造出了第一隻死靈。需要加派人手搜尋這隻妖怪的行蹤嗎?”
“……不用了。”鬱槐聲音逐漸冷了下來,“我看見他了。”
他的聲音不甚清晰,是通訊符的限制時間快要到了。
“你們在哪?!”徐以年大聲問道。一時間通訊符內同時傳來其他人焦急的聲音,手上的符紙卻在這時驟然熄滅。
偏偏斷在了最關鍵的時刻,徐以年氣得將變成一張廢紙的通訊符扔在地上。
如果沒記錯,鬱槐去的應該是黑曜石廣場。
徐以年環顧一圈,多虧開放日裡用來裝飾鐘樓的夜光花藤,濃郁的黑暗之中,依稀能看見廣場上鐘樓龐大的輪廓。
確定好了方向,徐以年毫不猶豫從競技場的上方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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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曜石廣場。
平日裡熱鬧非凡的自由港中心已經被密密麻麻的黑色骷髏佔據,鬱槐注視著骷髏群中的那道詭譎的身影。在他到來之前,死靈們像是程式簡單的機器,只知道漫無目的地搜尋獵物,但這個人一出現,死靈彷彿一下有了主心骨,緊緊地跟隨其左右,就像……擁護著它們的王。
鬱槐手中積聚起熾熱的烈焰,裹挾著濃煙衝上天際,金紅色火星隨氣浪紛飛,肆虐的火舌迅速席捲整片廣場,將衝在最前方的死靈灼燒成灰。那人卻從火海中不徐不疾走來,彷彿火焰無法灼傷他分毫。
“這份見面禮倒是不錯。”那隻妖怪與鬱槐所處的位置隔了大半個廣場,聲音卻清晰傳入鬱槐耳中。
他帶著半遮臉的銀色面具,周身纏繞著一層近乎透明的氣流,將烈焰全然隔絕在外,只有漫天飛舞的火星落進暗紫色的眼眸中。
“現在是不是該我了?”妖怪看著鬱槐,語氣有股詭異的親密感。
只見他手指輕抬,隨著細微的破空之聲,上百道無形的氣流齊齊襲向鬱槐,連重重火焰都被攔腰斬斷!
轟!!
氣流撞上厚重的巖壁,轉眼便在其上留下無數蜂巢似的孔洞。鬱槐藉助巖妖的能力攔下襲擊,腳下的地面卻不知不覺凝結上了一層寒冰,他眸光一動,看見了那妖怪背後懸浮的兩隻靈體,與他的靈體不同,妖怪的靈體通身漆黑、只餘一副骨架,就像是兩隻小小的骷髏。
靈體、紫眸……毫無疑問,這是一隻鬼族。
除了策劃一切的幕後之人,所有的鬼族都應死在了五年前那場屠殺裡。聯想到許願機留下的資訊,即將觸控到的塵封的真相令鬱槐渾身的血液都在躁動,強烈的殺意從心頭湧起,鬱槐冷眼注視那隻陌生的鬼族,一字一句道:“你到底是誰?!”
妖怪唇角的笑容越來越深,沒有回答。面具之下,那雙暗紫色的眼睛閃動著令人不寒而慄的瘋狂。先前被火焰灼燒殆盡的死靈又從幽綠色的灰燼中復生,數不清的死靈在滲人的骨骼活動聲中重新站了起來,一副又一副骷髏骨架上流淌著黑酸的黏液。
妖怪背後的兩隻骷髏靈體突然扭過腦袋望向鬱槐,它們嘴角上揚,咧開了誇張到詭異的笑容。
地上的冰面驟然暴增,堅固的巖壁、廣場上的水池和龐大的鐘樓……連燃燒的火焰都被凍結,目及之處全部覆蓋上了厚重的寒冰。那妖怪再一拍手,冰面竟是浮現出數道深刻的裂痕,凡是被冰層凍結的物體頃刻間破裂為無數碎塊!
屹立了上百年的鐘樓轟然倒塌,花崗岩裹挾著碎冰滾落一地,噴泉池四分五裂,一盞盞熄滅的照明燈同時炸裂開來,大量細碎的冰屑似暴雪紛飛。若被凍住的是人,只怕全身的血肉現在已經成了碎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