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站在樹下,朵朵黃色臘梅墜在地,那人看身姿也是個尚未及冠的少年,一頭烏黑長髮蜿蜒在背,似是聽見朝鈺的呼喚,對方回過頭,懶洋洋地牽起唇角。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朝鈺,”朝燈接住衝過來的女孩,伸手抱起她掂了掂,隔著厚厚的棉服,女孩裹得像是個小團,注意到妹妹盯著自己快流口水的表情,朝燈笑著拍拍她的小腦袋:“又長肥了。”
“哇哇哇哇哇!哥你好壞啊!”
被留在原地的男童看向梅花數下嬉鬧的兄妹,進朝府以來,他從未見過朝家的二公子,本以為朝二公子早夭或生有天疾不易出門,想不到……竟是這樣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檢測到情緒碎片。]
[耶,開工。]
朝燈抬頭,就見不遠處面貌精緻的男童一眨不眨望向自己,那孩子直勾勾的目光令朝燈挑了挑眉,他剛將朝鈺放下來,自身體內蔓延的疼痛便令他不由自主開始喘息,見自家二哥又在咳嗽,小女孩擔心地摟緊他的腰。
“哥哥,你還好嗎?我們去室內好不好?”不等朝燈答話,朝鈺略略焦急地扭過頭衝明月道:“小哥哥,幫忙把我二哥扶進屋內吧?他身子不好,受了寒要感冒的。”
明月點頭跑了幾步,上前與朝鈺一左一右扶住了烏髮烏眸的少年,觸手的面板若上好綢緞般又滑又膩,皇家的孩子在十二三歲便會與人通房,他雖沒真正經歷過性事,對這類密趣卻並非一無所知,眼前這個深養在朝府的公子,僅僅是一層雪皮,就足以勾走無數王公貴胄的七魂六魄。
“咳…謝謝……”
對方輕著嗓子向他道謝,明月應了聲,那側的朝鈺急忙讓朝燈別多說話,等到了室內,小丫頭又馬不停蹄地跑去找手爐,房間裡只餘下他們兩人,許是因為這兒沒有寒風,朝燈的咳嗽漸漸緩了下來。
“我叫朝燈,”他與男童的視線對上,語氣不覺帶了好奇:“你呢?”
“……明月。”
“小明月~”對面的美人笑眯眯地望著他,那張臉儘管缺乏血色,也依然穠麗得一塌糊塗:“姓明嗎?好少見的姓。”
“不是。”
明月搖頭,眼前的少年也不再追問,只饒有興致地望向他:“你要在這裡住很久嗎?之前都沒見過你。”
“阿燈——”
伴隨推門聲,急急忙忙進來的朝秉之手持著銅雕暖爐,跟在後邊的侍女和朝鈺勉強追上他的腳步,朝秉之面上關切無比,話音未啟就要來抓朝燈的手。
“你怎麼又出去了?不是大夫都說天氣冷,你身子骨又差,萬萬不要出門嗎?”
朝秉之的手剛碰上那層雪膚,就忍不住又捏又揉,看著二兒子愈發明豔的側臉、層層衣衫下柔弱多病的嬌媚身子,朝秉之眼裡的暗色越積越厚,朝燈用力抽回手,嗓音平淡道。
“您弄疼我了,父親。”
看他蹙眉,朝秉之立即道歉:“是爹的錯,阿燈你別生氣、別生氣。”
這對父子怎麼看怎麼奇怪,父親對孩子過分寵愛的態度猶如待妻妾,朝燈對前者不加掩飾的厭惡則更加深了他的疑惑,許是明月的眼神太過明顯,終於意識到不對的朝秉之扭過頭,微笑的神情中多了一絲僵硬。
“啊,明月也在。”
“朝大人。”
他並非朝家人,按理說,見到朝秉之,無論是其朝廷命官的身份、還是出於對長輩的尊重,男童都應行大禮,明月沒有行禮,朝秉之也並未露出不悅神色,只能說明……男童的身份遠在朝秉之之上。
注意到這一點,朝燈眼眸閃爍。
“阿燈,你怎麼穿這麼少?聽鈺兒說你一直咳嗽,先拿爹的衣服穿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