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聽懂副校長的打算,徐以年還是依言照做。幾乎是他剛把手機遞出去,病床上的夏子珩扯了扯他的衣角:「我想喝可樂。」
徐以年的注意力都在原暮和鬱槐的對話上,隨口敷衍:「喝什麼可樂?多喝熱水。」
夏子珩理直氣壯:「我快沒命了,臨終前喝個可樂都不行?」
徐以年本想說老子就沒見過比你更能折騰的將死之人,最後還是心軟了,他臭著臉指了指夏子珩,扭頭走出房間。
他走之後,房間裡只剩下打電話交談的聲音,不知道原暮說了什麼,鬱槐應了幾聲,最後勉強同意。
掛掉電話,他向南梔囑咐:「帶他們去自由港。許願機找不到那裡,按理來說不能用夏子珩血祭。」
「好的。」南梔點了點頭。
夏子珩順勢朝她看去,注意到他的視線,南梔溫柔地展露笑靨:「盯著我看什麼呢,小弟弟。」
夏子珩面色通紅:「不是,那什麼……我們真的要去自由港?說去就去了?」
他說到後面聲音都揚了起來,滿臉寫著還有這種好事,宸燃涼颼颼道:「你應該沒忘記自己是去逃命吧。」
「逃命怎麼了?這是多少人嚮往的地方啊!我都在夢裡去過好多次了!」
「……」
葉悄難得插了句話:「聽說進城的門檻很高,去過的除妖師寥寥無幾。」
在大多數傳聞中,自由港是一座懸於水上的妖族城市,它處在兩界之外的異空間,實力強大的人類與妖族才有可能找到它的入口。
沒人清楚這片連除妖局的監測系統都找不到的區域究竟在哪,出入自由港的方法更是鮮為人知。因為門檻高,出現在城中的妖族絕非泛泛之輩,在這裡能收集到天南海北的稀罕情報,價值千金的珍寶藏匿於大街小巷。
「不過自由港現在好像屬於鬱……」夏子珩說到這裡一個停頓,目光向四周掃射,才發現他們興致勃勃討論時鬱槐已經離開了。
徐以年抱著整整六瓶可樂,從走廊盡頭挪回病房。
他想著大家或許都要喝,乾脆給每個人都買了一瓶。自動販售機沒有購物袋,他只能傻兮兮地懷揣六隻易拉罐負重前行,偏偏這時他跟迎面而來的鬼族打了個照面。
妖族的長相大多有幾分攻擊性,鬱槐也不例外。他的眉骨線條很深刻,眼皮褶皺深,愈發顯得面容矜貴俊朗。
深更半夜的醫院走廊,他身上有別於常人的氣質越發明顯,這種妖異感混合著出眾的樣貌形成了難以言喻的吸引力,路過的年輕護士就一直在偷偷看他。
徐以年不由自主問:「你去哪?」
鬱槐在他面前站定。
「我的行程你也要過問?不合適吧。」因為身高差,他看徐以年時總需要微微低下視線,「還是說你覺得我們的關係比你和葉悄更好?」
徐以年緊緊抱著懷裡的可樂,不甘示弱嗆回去:「是不是你沒招了,副校長讓你撤退啊?」
鬱槐看了眼他緊繃的小臂,沒和他計較,反而笑了笑:「回去待著吧。」
他說完掠過他朝前走,突然被人叫住。
「等會兒,」徐以年單手抱著五個易拉罐,空出來的另一隻手儘可能帥氣地將餘下那瓶可樂扔給鬱槐,「給你的,不喝就扔了。」
冒著寒氣的易拉罐被穩穩接住,見他不道謝也不告別,就這麼頭也不回地徑直離開,徐以年撇了撇嘴。
「小徐哥,你終於回來了!」徐以年回到病房時宸燃正扶著夏子珩下床,兩個人在這一過程中相互嫌棄,看見徐以年回來,受傷未愈的夏子珩覺得世界都明亮了,「謝謝謝謝!……嗯?你給我買了五罐?」
「做夢吧你。」他邊說邊把可樂分給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