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以年忍不住微微側過頭。
只是看?你會只看看?
這個略顯逃避的小動作惹得撫摸他的妖族輕笑了聲,下一刻,徐以年整個人都被託了起來,雙腳無法沾地,只能完完全全依賴著鬱槐。
眼看鬱槐抱著他要往浴室走,徐以年一僵:「還來?算了吧。」
鬱槐沒理會他,一腳踢開了浴室門,徐以年在鏡子裡看見自己被他抱小孩兒一樣抱著,頓時面紅耳熱,掙扎著想從他懷裡下來。鬱槐把他往上託了託,兩人對上視線,鬱槐不鹹不淡道:「你還是留點力氣吧。」
徐以年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鬱槐開了水,直接把他放進浴缸裡。衣衫很快被打濕,徐以年扒著浴缸試圖說服他:「不是,這才過去多久,我們來日方長行不行?」
話音剛落。
他被溫熱的水流糊了一臉。
鬱槐用沾水的手戳了戳他的額頭,見徐以年呆呆地望過來,終於繃不住笑出了聲。
徐以年還沒搞清楚他到底什麼意思,鬱槐誇張地啊了一聲,像是忽然反應過來:「你不會以為……?」
他邊說邊意味深長看了徐以年一眼:「年年,只想著這些可不行。」
「……????」徐以年被他倒打一耙,一怒之下,搶過花灑往他臉上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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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浴室裡出來,徐以年換了乾淨的衣服,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仍有些牙癢癢。
搞那麼大陣仗,就為了逗他好玩兒。
鬱槐以前是這樣的嗎?怎麼越活越狗了?
而且居然真的按著他看……
徐以年嘖了聲,在床邊停下腳步。
浴室裡隱約傳來水聲,鬱槐還沒出來。床上只有一床被子,徐以年踢掉拖鞋,拉著被子上了床。
埋骨場的建築大都十分粗獷,鬱槐的房間是整棟別墅最好的,卻也裝飾得很簡單。徐以年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地盯著光禿禿的天花板,睏意漸漸上湧,想起今天似乎也沒睡幾個小時,徐以年打了個哈欠,正要抬手擦眼淚,浴室門從內拉開。
鬱槐從裡面走出來,他換了寬鬆的衣服,因為個子高、肩膀寬闊,大多數人穿著鬆鬆垮垮的衣服在他身上也格外好看。徐以年的五感很敏銳,聞到了和自己身上如出一轍的沐浴露香氣,不知道為什麼,醞釀好的睏意突然蕩然無存。
鬱槐從另一邊上了床。感覺他拉走了一部分被子,徐以年木頭人一樣沒有動彈。鬱槐關掉床頭燈,在他旁邊躺下,隨口問:「你才畢業,最近應該都沒有任務?」
徐以年嗯了聲。
「那出去以後不回家,跟我回自由港?過段時間剛好是開放日,自由港會很熱鬧。」
每年自由港都有一天時間取消門欄,對外開放,無數妖族會在這天來到自由港遊玩,開放日又被戲稱為妖族新年。
「好。」徐以年回答完,才遲來地意識到自己想也不想答應了什麼。他並不如表現出來得這麼淡定,早上情緒激動沒空想那麼多,現在夜深人靜,鬱槐的存在感強烈得無法忽視。儘管隔了一段距離,兩個人的腿也有意無意碰在了一起。
怎麼就答應了?
要是回了自由港,豈不是得天天睡一起?
徐以年正胡思亂想,修長的手臂從後伸過來,微涼的手指握住了他放在枕頭上的手。鬱槐順勢環著他的腰抱了上來,徐以年再也忍不住,指尖一下冒出電光。
鬱槐怔了一瞬,忍不住笑:「你幹什麼?」
藍紫色的電弧在黑暗的房間內格外刺目,徐以年被抓了個現行,只能坦白:「和你躺在一起,我有點緊張。」
妖族和人類在很多事情上都有觀念差異,比如現在,鬱槐就不太理解他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