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麼叫私人空間嗎?」徐以年沒他臉皮厚,感覺到妖怪們的視線明目張膽盯著他和鬱槐,又想起下午鬱槐剛搞了個大新聞,臉上微微燥熱。
鬱槐答非所問道:「世界樹回應祈願可以算得上神跡了,你怎麼這麼有福氣?能不能分我點兒?」
他湊近徐以年耳邊小聲地調侃,語氣中帶著不變的親暱,抬起眼卻冷冷地掃了一圈周圍。妖怪們眼觀鼻鼻觀心,更有甚者誇張地乾咳了一聲,相繼背過身去,不再關注他們的互動。
徐以年聞言默默在心中想到:本來就是給你的。
鬱槐的體溫很低,但這麼親密地靠在一起,在紛飛的大雪中似乎也不覺得寒冷。
「可能因為我是白晝命吧?」徐以年看了一眼手心中散發著微光的花瓣,「不是都說上天比較眷顧白晝命嗎。」
鬱槐卻搖了搖頭,輕聲道:「是因為你很好,不是因為你是白晝命。」
徐以年微微一怔,心臟像是浸入溫暖的水流中,變得柔軟而濕潤。鬱槐在這時鬆開了緊緊擁抱他的手臂,轉而牽住他的手,拉著徐以年慢慢走出廣場、向著城堡的方向走去。
「你還記不記得很久以前,那時候大家都覺得你是兇命。你說你自己很奇怪,但我並不這麼覺得。」鬱槐握緊了徐以年的手,「你很特別,直到現在我也這麼想。」
他當然記得。
那句話讓年少的徐以年短暫地體會到拋卻重負的滋味,一直束縛他的枷鎖在那一刻不安分地叮噹作響。
「鬱朔也是白晝命,但他最後卻變成了那副樣子。」鬱槐望著遠處白色懸崖上的古堡,想起小時候宣檀帶他來到這裡,溫柔地告訴他鬼族的往事。在那些或平凡渺小或驚心動魄的故事裡,有卑劣不堪的惡人,也有至死都高尚的勇士。
一切都物是人非,一切又像是舊日重來。
「所謂的白晝命、兇命…一個人的命並不會決定他究竟成為什麼樣的人,」夜雪簌簌落在道路兩旁,鬱槐輕言訴說著鮮少袒露的心曲,他音量不大,卻格外清晰,「命運和選擇是握在自己手中的。」
徐以年沉默片刻,發自內心認真道:「所以你和他們不一樣。」
鬱槐朝他看去,對上面前這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冷不丁問:「所以你到底許了什麼願望?」
徐以年沒想到他還惦記著這個,想起當初一度被自己認為再也無法言說的祝福,裝模作樣咳了兩聲,忽然道:
「是給鬱槐的願望。」
鬱槐猝然聽見自己的名字,難得怔愣在原地。世界樹出現的地方大都是人跡罕見的艱險之地,徐以年卻一個人跋山涉水前往……無數的想法掠過心中,混雜著說不出的心疼與欣喜。他隱隱約約猜到了那個願望與什麼有關。
趁著鬱槐被衝擊,徐以年狡黠地笑了笑:「具體的你自己猜吧。」
他說完就想往前跑。鬱槐反應過來,飛快地抓住他的後領把人拽了回來,熾熱的吻順勢落在徐以年臉頰。
鬱槐臉上的笑意幾乎收不住,他把頭埋進徐以年的頸窩裡,耍賴一樣道:「不行。」
「我要聽你親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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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鬱槐:
希望你平安,不生病,再也不會遭遇不幸。即使有煩惱也是下一秒就能忘卻的小事,你就和過去一樣當閃爍的星辰、遙不可及的月亮,一路朝前,去實現所有不可能實現的願望,從來不跌進混沌的人間。
希望你永遠自由,不要孤單。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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