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斐先前在埋骨場受的舊傷本就還未痊癒,纏鬥中大大小小的傷口又重新裂開,伴隨著灼人的痛感,一道道可怖的血痕浸透他的上衣。
鬱槐的攻勢愈發凌厲,變幻莫測的能力裹挾勁風襲來,唐斐一邊勉強招架,一邊暗暗心驚:鬱槐竟是比他想像中難纏得多。
發光的靈體無聲無息浮現,鬱槐忽然勾起唇,意有所指道:「靠別人的命相掩飾自己是什麼感覺?」
埋骨場東區受人誘導,戳瞎了嵐的眼睛,一個沒有能力的瞎子在埋骨場幾乎等同於死人。幕後之人預設他會死在裡面,放任嵐自身自滅。
也就是說,無論唐斐究竟是什麼身份,都不會知道嵐已經告訴了他們真相。
唐斐聽鬱槐突然提及命相,神色微微變了。
他本以為徐以年找上門單純是受了鬱槐的影響,現在看來,徐以年很可能在埋骨場陰差陽錯見到了嵐,得知了命相交換。
想清楚前因後果,唐斐短暫地怔愣後竟是越發狂妄,無所謂道:「那又怎麼樣?」
「——陰溝裡的老鼠。」鬱槐譏笑。
從天而降的光柱蘊藏著極為恐怖的力量,唐斐躲閃不及,被猛地拍進了祭壇裡!
古老的圓形祭壇頃刻裂開無數條縫隙,碎石如暴雨飛濺!唐斐渾身染血,被月光腐蝕過的雙臂尤為嚴重,幾乎找不到一寸完好的皮肉,猩紅的血液一滴一滴落入祭壇。
唐斐搖晃了一下慢慢站起來,對上鬼族暗紫色的眼睛,唐斐的面容因怒意而扭曲,額角甚至浮現出了青筋。
鬱槐故意用與他如出一轍的能力還擊,無疑是活生生的挑釁。
不等唐斐重新調動異能,祭壇毫無徵兆亮了起來,剎時間風聲大作,密密麻麻的符文如海潮翻湧,覆蓋整座祭壇的古陣法帶來了極其強大的威壓,唐斐遽然發現自己就身處陣眼之上!
不僅如此,他完全無法移動,彷彿被陣法鎖死在了原地。周圍的樹林漸漸傳來動靜,早早藏身於此的算命師們一一走了出來,他們全部開啟了陰陽眼,眸中似有雲霞流動。在這些算命師身後,緊跟著原暮、宋祺、數名南海的除妖師,還有宸燃、夏子珩……
最後走出來的人徑直踏上了祭壇。早在其他人出來時,唐斐的表情便不太好看,一見到他,唐斐猛然意識到了什麼,神情變得陰鬱而猙獰。
徐以年踏入了與唐斐相對的另一處陣眼,手中的匕首泛出鋒利的冷光,他看了唐斐一眼,隨即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鮮血滴入陣眼的一剎,血一樣濃稠的紅色包圍了整座祭壇,徐以年與唐斐的身影都變得模糊不清。但漸漸的,純白色的霧氣自紅霧中湧起,彷彿白晝破開黑暗。兩股截然不同的霧氣瘋狂撕扯、翻滾著衝上天空。
在埋骨場時,嵐曾告訴過徐以年:有一種古老的回溯陣可以驗明施術者,需由十二名算命師布陣。陣法開啟後,需要驗明命相的雙方站在陣眼之上,以熱血為引啟動陣法,一旦完成,算命師便能暫時破除禁術的影響,見到真正的命相。
「徐以年不是兇命……!」當濃霧漸漸散去,位於隊伍最前的算命師最先用陰陽眼看見兩人真實的命相,他嘴唇顫抖,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人敢施展如此邪惡的禁術,「他們交換了命相!」
在確定是唐斐和他交換命相的一刻,徐以年忽然想起嵐曾說過,他的命相在屍山血海中有一片桃花,那代表命相的主人有喜歡的人。
徐以年扯了扯嘴角,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其他的算命師也相繼看見了真相,全部驚愕不已:「那個大凶大惡、生靈塗炭的命相竟然是……?!」
「可唐先生從十歲那年測算時就是白晝命,現在已經是三十歲出頭。」說話的算命師難以理解,「就算徐少主一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