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走進了一個沒有出口,沒有四季區分,無頭無尾的美麗迷宮。
最後,弗蘭·簡寧小跑了起來。小跑了一會兒,傳來的水聲越來越大。
隨著水聲引導,弗蘭·簡寧很快走出了繁花小道,來到花園迷宮的中心。
花園中心有一泊汪藍如天空的湖,湖中立著一間白頂的開放式花廳。
白石小道從繁花迷宮一路直延至花廳,花廳裡,茶桌旁坐著一道黑色身影。
弗蘭·簡寧的眼力很好,黑色身影與他一樣,同著一身氣派嚴肅的黑西裝。那道身影卻又和他不太一樣,那道身影高挑細瘦,要比尋常亞雌更單薄一些。正當他要繼續往下想,花廳的黑影側身回首,露出面容。
他手持白瓷杯,似乎剛飲完一口茶,他有一頭黑髮,五官很……普通,他的鼻樑上架著一副水晶鏡片,兩邊鏡腳懸著兩條細細的銀鏈。
下一秒,弗蘭·簡寧忘記了他的普通長相。
弗蘭·簡寧在水晶鏡片後,看到一雙冰如銀瑪瑙的淺色眼瞳。
弗蘭·簡寧盯著那雙眼睛,對那張普通面容了無記憶,可那雙銀瑪瑙有一種令他喘不過氣的特質,那雙眼睛要比他日夜乾熬酸苦腐汁時想象的“菲特”還要“菲特”。
他對菲特的想象全具現在那雙銀瑪瑙中。
弗蘭·簡寧能聽見細小聲音在自己喉嚨裡竄啊竄,他緊緊抿著唇,在調整自控的間隙,忽兀想起幼年時第一次去凍原氣候景觀星旅遊。
那時他小,雙親又不是會照顧幼崽的型別,那時雙親之間還有未燃盡的愛火,愛火燃著在乎,在乎落到弗蘭身上就變成了肆無忌憚的任性權力。
家族僕從絕不敢違背大少爺的心意。弗蘭第一次見雪,玩得不亦樂乎,要上雪頂,要下冰川縫隙,僕從全都一一應了。
很快,弗蘭就得到了任性的報復,低溫像鬼魂一樣悄無聲息捉住他。一開始他還牙齒打顫了一陣,很快就沒感覺了,再湧上來的是綿綿不絕的睏意,弗蘭隨著睏意睡去,再醒來就是10天后,身在醫療城。
他差點因為失溫死在極光乍現的午夜,醫生與家僕們都說好危險,差一點救不回來。
可弗蘭當時並沒有感到任何不對勁,他被睏意拖入眠的時候,就像沉進了一池香甜的熱奶裡,舒適恬靜。
菲特有一雙令他想起低溫恐懼的眼睛。
“過來吧。”黑髮亞雌邀請。
全息神經科技無視全息距離,直接把語音傳遞至弗蘭·簡寧耳邊。
弗蘭·簡寧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廳裡坐著的時寸瑾:?
“如果你想站在那裡和我談,也行。”時寸瑾說。
弗蘭·簡寧當然不會幹這樣的蠢事。
他緊繃著臉,沿著白石小道,往湖中花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