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貝利斯不出面,我作為羅斯最後的成員,是科技區榮譽贈者的後裔,招我為學生的導師只會也必須是一區首席。
呵呵,那時,坍塌案剛發生,所有科技派系勢力都在盯著我們這批最後的繼承者。誰招我為學生,自然就是成立了一份無形交易合同,導師為最後的羅斯驅散窺視的眼睛與黑手,我回以拆解部分羅斯科技的核心技術為報酬。
嗯,對。我踏進普羅米修斯星區的那一刻,已經做好以科技為盾的心理準備,之後的日子不會太順利,但我並不懼怕。
我很少害怕什麼東西。
世間一切皆可被科學拆解,當你明白道路的
盡頭有答案,總是、永遠會有答案,並確定自己有走到終點的力量與耐心的時候,誰都不會懼怕未來與未知。
未知與恐懼只是一道等待被解密的公式,沒什麼好怕的。
…
招生宴上,貝利斯的主動示好令我詫異。
我一入場就看到他了,他站在人群中,神采飛揚,眾星捧月。
我沒想到他會主動過來示好。
過去很長一段日子裡,我從某些渠道觀察他,他那時考入普羅米修斯,懷揣著無限期待與旺盛的精力,像一塊海綿,又像一簇誓要燒穿階級的烈火。
但他的出身門第一定程度限制了他的學海生涯,當時普羅米修斯的導師還有挺多是舊派家族出身的,他吃過很多苦,受過很多傷,科技學派有的是叫蟲吃苦說不出的小科技。
我斷斷續續觀察他,看他心中的熱火烤成烈焰,那些烈焰中翻滾著血淚與怨恨,看著他在怨恨中再一次退鱗重生,從我熟悉的貝利斯變成了合眾盟的黨鞭,貝利斯·羅。
功成名就的貝利斯·羅厭惡且憎恨那些牢牢把持舊科技不鬆手,圈養輝煌的舊派家族。
我就是舊派家族。
在他晉升為13區首席的那一天,我關停了觀察他的渠道。嗯,對,就是貝利斯記錄裡說的那個廢棄賬號。
為什麼關停?嗯,我的小狗徹底消失了,已經沒有看下去的必要,也沒有再聯絡的必要。
…
之後又同意申請他當導師,並不是因為他的不要臉…嗯,可能也有點吧。
具體來說?
嗯……
招生宴會的那一晚,我們走到一間室外陽臺小廳私聊。
陽臺廳造景簡約,每一扇門,每一扇窗,用的都是特殊鍍膜科技玻璃,能防竊聽與科技監視。
貝利斯在那一夜說了很多冠冕堂皇的場面話,口中生花,搭配那一身象徵權威與權力的禮服站在我面前,十分強勢,我一開始都有些受不住這種壓迫,有點反胃。
但就我不適側臉的瞬間,陽臺廳四面反光的門窗玻璃上,倒映出貝利斯背在身後的雙手。
那雙戴著白手套的手緊緊地互相交握著,十指扭曲緊繃地交纏著。
他握得太用力,以至於一雙手像受凍又似受傷般,不受控地不停細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