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平淡,一字一句地表明:“我不願意,也絕不會讓你們分到我父母遺產的一分錢。”
男人和婦女顯然是絕沒想到她會這般撕破臉直言無諱,像石化了一樣,臉色比夜色更黑更難看,不可置信之餘還帶著幾分驚恐。
他們本想著,喬見從小知書達理,性子又溫和,定然是善解人意的,從她這裡下手不會很難。
可如今看來,他們真的太不瞭解她了。
他們回過神,面面相覷。
既然喬見直截了當地搬上臺面,他們也不好再裝傻充愣。
男人略加思索,被冒犯了似的,馬上斂起了表情,橫眉豎眼地嚴肅道:“小喬,怎麼跟長輩說話的?你爸媽就是這麼教你的?我們哪裡是圖那點錢,只是想著,這是我們理應得的,才想向你爭取一下。你都把我們想成什麼人了?”
他面色沉重,語氣不善,還把父母搬了出來,若是剛出社會的女孩,難免被嚇得軟了話頭,但喬見已見慣不怪。
喬見自若地攤了攤手:“事實是,你們沒有任何應得的部分。對了,我最近都很忙,如果還有什麼疑?????問,不必與我多費口舌,也不必再到什麼公證處了,直接法庭見吧。”
瞧瞧!她把法院都搬出來了,哪裡還有把他們當長輩、當親戚的意思!
男人瞬間氣血翻湧,只覺她把自己當什麼乞丐似的在羞辱,一時之間氣得不輕,口不擇言怒斥道:
“要真打起官司來,律師費可不是什麼小錢,遺產撥不下來,你就打這麼份破工賺幾個臭錢,你出去賣身都不夠你賠進去的!”
那婦女本就因為喬見的話而惶惶不安,如今更是被丈夫的話嚇得一震,趕緊拉住他,拍他的背順氣,同時也示意他別再亂說了,要不然更沒機會了。
她趕緊抬眼去窺望喬見的神色,卻意外對上了一雙清明而鋒利的眼。
夜光熒熒中,走出一名高挑拔俗的男人。
他五官深邃俊朗,氣質儒雅風流,估摸著也是二十多不及三十歲,鑲邊眼鏡給他添了幾分男人的成熟穩重,卻壓不住他身上的恣意張揚。
男人修身得體的西服襯得他整個人很挺拔,悠然地站定在喬見身側時,竟自帶一種威懾。
他鏡片後的清眸似笑非笑地鎖定他們,又緩緩掃落喬見身上。
“怎麼了。”
久違而耳熟的聲音在發頂響起,喬見先是錯愕,下意識地抬頭見到沈昭城時,才慢慢找回自己的心跳。
她被籠在他身上的冷杉香味裡,隔著衣衫,她的後背似乎也能感知到他的溫熱。
他離得有些近,低頭凝視她的目光似蘊著春水般柔和,話語低沉而繾綣:“剛才聽到什麼官司的,是怎麼了?”
他突然出現,又突然這麼看著她,喬見竟覺有些口乾,登時說不出話來,回過神來也懵了,不知道接下來這一出該怎麼演,卻又隱隱感覺沈昭城別有意圖。
良久,她才憋出一句:“你怎麼來了?”
“不如,先為我介紹一下這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