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內外門生無數,不過是不喜朝中風氣且年歲已高,這才請旨來國子監養老。這樣的師長竟要收他為弟子,傅朝瑜一時間被這天大的喜訊給暈得七葷八素。
王紀美眉眼慈祥:“朝瑜可是不願意?”
豈敢?
傅朝瑜如夢初醒,往後退了兩步,撩開袍子伏身行拜禮:“承蒙先生看中,弟子銘感於心,日後必潛心向學,以報先生再造之恩。”
王紀美親自將弟子扶起來:“你既行了禮,這拜師之事便算定了。待考試過後,便在博士廳行拜師禮吧。”
傅朝瑜無有不應的。
回去後,傅朝瑜便跟陳淮書、楊毅恬二人透露了自己即將拜師的事兒。二人頗為他高興,不過楊毅恬也只高興了那麼一會兒便又消沉下來。
他有些後悔自己當初過於懶惰,從未用心讀過書。若是他勤快一點,也不至於被一個小小的考試給嚇得日日不能安寢。
傅朝瑜見他這樣總考前焦慮也不是個事兒,遂跑去尋了將軍府打點好的那位大廚,說盡了好話才哄著他做好了三杯奶茶。
大廚也沒想到這個學生鬼點子能這麼多。
奶茶如今也有,不過是鹹口的,茶水煮開後加入奶油和花椒,亦或是鹽、香料等,外頭人都這麼喝。不過今兒嘗過傅朝瑜的甜奶茶後,大廚竟覺得這麼做也別有一番風味。
他本想問問傅朝瑜能否在膳堂賣,轉念一想,膳堂已經白得了人家那麼多菜譜,實在沒臉繼續空手套白狼。算了吧,是國子監監生不配。
傅朝瑜拿著奶茶回去分食,成功安撫了楊毅恬那顆忐忑不安的心。
香甜可口又醇厚的奶茶,一下子就俘獲了陳、楊二人的味蕾。楊毅恬沉浸在奶茶的奇妙口感中,情緒也漸漸穩定下來了。
傅朝瑜其實有些好奇:“你們將軍府世代驍勇,家中幾位兄長也都是武將,為何到你這兒反而從文了?”
楊毅恬吸了一口奶茶,悶悶地道:“我是被父母留下來陪祖母的。”
他們家的男子無一不是上陣殺敵的猛將,只是男嗣鎮戍邊疆,便沒有人奉養祖母了。在黃氏懷小兒子的時候夫妻倆便打定主意,無論這一胎是男是女都得留在家中常伴長輩,好讓老太太能享受含飴弄孫的天倫之樂。
楊毅恬委屈地道:“我小時候也習過武,他們怕我去疆場,非得讓我讀書,可我實在不喜歡讀書做題。”
他確實沒有讀書的腦子,想從武家中又不支援,於是便成了現在這樣文不成、武不就的尷尬境況。
他苦惱:“我就怕我以後一事無成,一直靠家裡養著。”
傅朝瑜跟陳淮書聽著,也是百感交集。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傅朝瑜只能安慰道:“若實在不喜歡讀書,往後可以發掘一下別的喜好,總能找到自己擅長的。”
楊毅恬胡亂地點點頭,其實也沒抱什麼希望。雖然他祖母跟母親覺得他什麼都好,但是楊毅恬自己清楚,他從小到大從未辦成過一件事。罷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楊毅恬慢慢品著奶茶,這飲子真好喝,回頭帶回去給祖母跟母親嚐嚐……
今夜註定有許多人無法安眠了,只是再不安,該來的還是如期而至。
此次聯考,國子監所有學生沒有一個敢缺席。孫大人撂下話,凡棄考者自動視為退學。
如此,誰敢棄考?
巳時未至,不少監生便顫巍巍坐在學堂裡了。平日裡親切的書案,眼下多了幾分陌生;後面進來的先生們,那就更顯得面目可憎了。
聯考很快開始,考場很快肅靜。
先生宣讀了考場紀律,考卷從後往前,逐漸發至每個人手中。
考卷一到手,傅朝瑜便從頭到尾通覽一遍。今兒上午考的是貼經,貼的都還是大經,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