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就像個病弱的人,給人一種及易被摧折的感覺,偏偏生了一雙桃花眼,看人的時候像是蘊藏了濃濃的情誼,使得那種病氣一下子被忽視了。
當然這種氣質賀毓尚不能明白,反而是站在賀毓身邊的柳詞注意到了劉聞聲有些微腫的嘴唇。
“那我走了。”
劉聞聲站起來,他雖然瘦,但個子很高,頭髮有些長,但看著軟綿綿的,淡藍的襯衫有些大,紮在褲子裡,那腰細得又讓人覺得他可能會被吹折。
“好呀。”
沈思君揮了揮手,她懶洋洋地臥著,幾縷頭髮粘在臉上,昏黃的燈下顯得那張臉越發靡麗。
賀毓說:“思君姐姐你真好看。”
沈思君哎呀一聲,“小賀可真會說話,知道你想看什麼,自己上樓吧。”
賀毓喜歡看漫畫,煙行籠巷的書屋並沒有她想看的那種,沈思君也喜歡看,她買了會告訴賀毓。
而柳詞跟在賀毓身後,說了聲謝謝姐。
她和賀毓一樣的年紀,一個跳脫一個沉穩,站在一起卻有種奇異的和諧。
柳詞的眼神落在沈思君同樣微腫的嘴唇,她年紀還小,雖然有些東西懵懵懂懂,卻還是能區分女人的區別,沈思君像一朵綻放的玫瑰,無時無刻都在吸引旁人的視線,同性也不例外,只不過少女多的是崇拜,是憧憬,是也想成為這樣的人的一種嚮往。
柳詞對沈思君很尊敬,她的眼神很清醒,很少能看出這個年紀孩子的味道來。
沈思君笑了笑,擺了擺手,“你想看的我也買了,看去吧,上面桌上有檸檬水,讓賀毓別馬大哈又倒在我的地毯上。”
賀毓聽到了,探出個頭,嗷嗷地叫:“我不會的!”
閣樓是兩層的,沈思君自己住頂上,這棟鋪子被她花大價錢裝修,變成了獨一無二的風格,也會招待一些客人。
小客人就是巷子裡的孩子,被爸媽叮囑,然後開開心心地過來。
大的客人是沈思君的客戶,一些喜歡旗袍的闊太太,偶爾一起聊天,精緻的茶杯放下,清脆的聲音伴隨著留聲機穿出的音調,和女人的笑聲融在一起,和其他的店鋪形成鮮明的風格。
沒人知道沈思君從哪來,只知道她在這裡很多年。
也知道她並不缺錢,漂亮女人引起的流言蜚語很多,很多主婦都在背地裡說她壞話,明面上又和和氣氣,在沈思君過來買東西的時候誇一句沈老闆真是漂亮。
在沈思君轉身的時候揪住丈夫的耳朵,千叮嚀萬囑咐。
而孩子無所謂,賀毓坐在地毯上,在光下看著沈思君託人買回來的漫畫,還有一些國外買的畫冊,賀毓看得認真,柳詞也是。
她家的書很少,她天生就愛方塊字組成的故事,這個年代的家長對書還是有敬畏感,認為是崇高的事,不反對,但書很貴,柳詞有一張圖書館的卡,經常過去看。
賀毓學畫畫,她就去圖等她,在一起回家。
有些館沒有,沈思君這裡有,她看的入迷,似乎要沉溺在文字裡構建出來的虛擬世界裡。
賀毓從畫中抽離,看了眼旁邊的柳詞。
柳詞的頭髮很短,劉海也有點厚,她的下巴尖尖的,臉上還有雀斑,黑框的眼鏡看上去很笨重,卻遮不住她專注的眼神,鼻尖那顆痣在光下清晰可見。
賀毓一直覺得柳詞長得很舒服。
在學校的時候大家總喜歡評選校花,這個美那個醜的,柳詞這個不愛說話的都能被打入醜裡,簡直是有些人找茬,她憤憤,柳詞卻沒什麼反應,“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賀毓不高興,“你哪裡醜,你那麼好看。”
柳詞覺得賀毓在消遣她,就不理她了。
又過了兩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