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鳶奶奶病了這麼久，她自己也難受吧。】
【是啊，清鳶的眼睛都是紅的，唉，可惜，她不知道對方快走了。】
【不能看這些，看了我就想起我爺爺奶奶。】
陸清鳶面無表情地看著陸奶□□上飄過的彈幕。
她知道的。
從奶奶病了後，她就知道奶奶隨時可能離開她。
可她就是捨不得，就是不想面對。
後面沒有彈幕飄過了，一直到傍晚，陸奶奶醒的時候，機械音傳來直播結束，新增粉絲為0。
陸清鳶沒去管，她扶著陸奶奶餵了她一點溫水。
陸奶奶得知自己在什麼地方後，直接拉住陸父道，“沒多大事，別折騰了，我要回去。”
“娘，”陸二叔聞言垮著臉看向她，“這怎麼叫折騰？要不是不好挪動，我們都想把你送縣醫院去了。”
“對啊娘，”陸三叔上前握住她乾瘦的手，“依我看你還是得去縣醫院才行。”
“我不去，”陸奶奶直接抽回手，“我要回家。”
這個固執的老太太說完就不再吭聲。
陸父三兄弟沒法，只能跟衛生所值班的大夫打聽，大夫沉默了一會兒後，跟他們說了實話。
“人老了，再怎麼也拖不了多少時間，你們最好做打算。”
三兄弟的眼睛一下就紅了。
等他們出來的時候，陸父讓陸清鳶幫陸奶奶收拾收拾，然後揹著她往外走。
等回到陸家大院的時候，其餘人都等著他們呢，見人回來，便趕忙圍了上來。
陸奶奶擺了擺手，“我好得很，你們快去吃東西，然後睡覺。”
陸清鳶沒胃口，也不覺得餓，就要挨著陸奶奶睡。
陸奶奶沒法子，只能挪出一個位置，陸清鳶立馬躺下。
在陸清鳶快睡著的時候，身旁傳來陸奶奶慈愛的聲音。
“清鳶啊，別難過，奶奶就算走了，也會跟你爺爺一樣，在你不知道的地方看著你們的。”
陸清鳶的眼淚一下就滑落到枕頭上，她不敢發出聲音，裝著自己睡著了。
結果一隻蒼老的手伸過來，輕輕擦掉了她的眼淚。
“奶奶……”
陸清鳶沒忍住，轉頭抱住對方悶聲哭了起來。
“不難受，”陸奶奶輕拍著她的肩膀，“不難受啊。”
第二天陸母就沒跟著去上工了，她和陸清鳶一起看守著陸奶奶。
“聽說你奶奶昨兒又去衛生所了？”
翻曬衣服的陸清鳶，聽到院門口傳來一道略尖酸的聲音，她扒拉開衣服一看，就看到一個乾瘦老太太，正揹著手站在他們家院門口。
“么奶奶，”陸清鳶面色平淡地招呼著對方，“你今天精神還不錯嘛，都出來走動了。”
么奶奶就是陸五嬸的婆婆。
“我身體可一直比你奶奶好。”
么奶奶有些得意地走進院子，“我去看看你奶奶。”
陸清鳶便轉頭高聲道，“奶奶，娘，么奶奶來看奶奶了！”
這會兒陸奶奶正在跟陸母說話，聽到陸清鳶的聲音後，頓時冷哼一聲，“這人真是煩。”
陸母直接起身出去，順帶把房門拉上了。
她笑著跟走進堂屋的么奶奶道，“哎喲，么嬸你來得不巧啊，我娘剛睡下沒多久，你一定不忍心把她吵醒吧，畢竟你們妯娌關係那麼和睦。”
么奶奶可是對外常說她們妯娌間相處得極好。
這話的確把么奶奶給聽止步了，“睡著了啊？那真是不巧，我下午再來看她。”
說完也沒走，而是直接坐在堂屋門口的竹椅上，看向背對著自己還在忙的陸清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