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牆艱難去了柳凝的房間。
誰也不知道,他這副樣子都是拜謝憑瀾這個師尊所賜,藉著教導之名,將一個五六歲的孩子扔到寒池裡一泡就是一天。
簡直喪心病狂!
[檢測到柳凝所在地:藏書閣。]
秦墨頭腦發昏,聽到這個聲音後動作一頓,可已經到門口了,再走回去又是一通折磨。他索性推門進去,直接霸佔了柳凝的床。
柳凝是臨時被謝憑瀾叫去藏書閣幫忙的,徐巖師伯和懷素師叔在裡面吵了一架,掀翻了好幾個書櫃。謝憑瀾懶得管,便叫他去收拾殘局了,沒想到回來的時候,床榻上竟然多了一個人。
就在這時,迷濛的秦墨緩緩掀開了眼皮。
這人長得真好看啊。
痛苦不堪的秦墨居然還有空想這種事。
緊接著,這個長得十分好看的人打了盆水過來,給他餵了藥又清洗擦拭了一番。
秦墨有些害羞,雖然他現在是個毛都沒長齊小屁孩。
不過就算他想拒絕,也沒那個力氣說話了。
睡吧。柳凝輕輕拍著他的背,淺淺笑了一下。
秦墨有些貪戀這樣的溫柔,仗著自己還小,抱住了眼前這人的腰,一整晚都沒有撒手。
夢裡的他似乎總在遭受各種折磨,但幸好,柳凝總是那樣溫柔。
就像朔雪寒風中的一把火,荒漠沙洲裡的一瓢水,如絕處逢生,抓住了,就再也不想放手。
翌日醒來後,夢裡的事情便有些模糊了,但柳凝那個低頭的淺笑卻依然清晰如昨。
秦墨和他說了這件事,不知怎的下意識便將此當做了初見。
師兄如今與初見那時一樣,就好像什麼都沒變。
柳凝有些好笑,只當他那時年幼,記不清也是正常的,真要說初見,我第一次見你時,你才那麼大。
說著,他拿手比劃了一下,約莫也就比半條胳膊長些。
你剛出生我就見過你了。
秦墨聯想到他昨日說過的話,難怪,原來師兄認識我母親。
沒想到柳凝搖了搖頭,說:你母親叫秦煙冉,也是上清門的人,論輩分,我該叫她師伯。但我與秦師伯,不過萍水相逢罷了。
他是在郢州遇見秦煙冉的。
那天外面的雨很大,自己平日棲身的破廟裡來了個身懷六甲的女子,身上還帶著傷,眼看就要撐不住了。
柳凝看她孤身一人實在可憐,便給她幫了些小忙,到了後半夜雷聲大作,這女子的肚子也發動了。
柳凝那個時候也只是個半大的孩子,什麼也不懂,有心幫忙卻又不知該做些什麼。
生產的過程持續了一整夜,最後秦煙冉實在沒力氣了,遞給他一把刀,讓他幫忙割斷了臍帶。
只是她到底沒撐下來,看了眼皺巴巴的孩子,連聲交代都沒有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