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眉臉上的淚並沒有幹。
她抬起頭警惕地看著一身黃色道袍的男子,雙手緊緊抱著劍,依舊縮在牆角。
男子並非他人,而是雲遊四方的天公道人。
天公道人並不理會她,隨意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開啟包袱,從包袱裡拿出水和乾糧。
他默默吃著乾糧,卻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窺視著自己。
天公道人轉頭看去,只見詹眉邊嚥著口水邊看著自己手裡的乾糧。
天公道人嘆了口氣喃喃道:“都是苦命人。”說罷,他拿起一塊乾糧,走向詹眉,遞到了她眼前。
詹眉下意識警惕後縮,片刻後,她見天公道人並沒有其它惡意,便慢慢地伸出了手,接過了他手上的乾糧。
詹眉剛拿到乾糧,便立馬塞進嘴裡大口吃著,左手依舊用力地抱著那柄劍。
天公道人仔細端詳著那柄劍,心想一個瘋婆子怎麼會有如此貴重的一柄寶劍?
他開口問道:“這柄劍,你哪來的?”
詹眉邊狼吞虎嚥地吃著乾糧邊道:“我相公的。”
天公道人狐疑道:“你相公?”
詹眉點了點頭:“我相公可厲害了,只要劍一出鞘便能取人性命。”
天公道人皺眉道:“你相公是誰?”
詹眉也不隱瞞:“歐陽慶。”
除非劍客已死,不然劍客的劍是不會離身的。
天公道人已有耳聞天音閣此番遭遇的浩劫,但其中細節卻無法知曉太多。
他此番往這邊走,便是要去蘇州看看林玄兒他們是否安好。
“難道歐陽慶已經死了?”天公道人心中震驚,問道。
詹眉搖頭道:“我相公不會死的,他很厲害,沒人可以取他性命。”
天公道人追問道:“那你是誰?”
詹眉愣住了。
“對呀?我是誰呢?”詹眉目光呆滯,自言自語。
她艱難地想著,想到眉頭緊皺,想到頭痛欲裂。
——似乎有一些片段閃現在她的腦海裡。
可她始終無法清晰地回憶起來。
直到她想起兩個自稱是歐陽慶的朋友的人,其中一個女的叫她詹眉。
詹眉似從噩夢中驚醒般,喘著氣道:“我相公兩個朋友來看我,其中一個女的叫我詹眉。”
天公道人大驚:“詹眉,暗河詹眉?!”
詹眉並未理他,而是自顧自地吃著乾糧。
天公道人忖道:“歐陽慶的兩個朋友?其中一個還是女的?難道是徐天佑和林玄兒?”
天公道人問道:“歐陽慶的那兩個朋友有說自己的名字麼?”
詹眉搖了搖頭。
天公道人道:“那他那兩個朋友去了哪?”
詹眉回想了一下他們的對話,道:“好像、好像說是要去永州。”
天公道人喃喃道:“他們去永州幹嘛?”
太多的疑問在天公道人腦海裡盤旋,他開始憑藉自己得知的線索,在腦海裡理著前因後果。
劍客向來劍不離身,現在歐陽慶的劍在詹眉手裡,還是徐天佑和林玄兒送的,那說明歐陽慶已經死了。
詹眉是暗河的,他們不殺了詹眉,反而把歐陽慶的劍送給她,讓她在這破廟自生自滅,說明歐陽慶與詹眉確實有情。
但……他們為何要去永州?又為何不好人做到底,把瘋了的詹眉帶在身旁呢?
還有許多許多疑問,天公道人只覺越理越亂,索性不再想了。
“看來天音閣是不用去了。”天公道人慶幸徐天佑和林玄兒並沒有生命危險。
“反正閒著無事,不如也跟著去永州看看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