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億不由得感覺到一陣寒意。
她意識到,在天火降世之前,這個文明就已經陷入了絕境。
不過……也就是在這個時刻,她突然意識到另外一件事情。
如果這樣的瘋狂也曾經是他們這些任務者經歷的事情。那麼,他們現在到底是瘋狂的,還是清醒的?
丁億頭一回從這個角度來審視自己,而她審視的結果也是不了了之。
她沒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或許瘋子也不會覺得自己是瘋狂的。
但是,倒不如說,那些窄樓居民,更像是這些瘋狂的人類?
因為這個猜想,丁億一時間面無人色。
牧嘉實心不在焉地聽著老館長的講解,隨意的一瞥便注意到了丁億的表情變化,就問:“怎麼了?”
丁億沉默片刻之後,便說:“窄樓居民。”
牧嘉實怔了一下。
兩人輕聲交談著,而老館長熱情四溢的講解,終究只是對牛彈琴。
丁億說:“我回到窄樓底層之後,得知了不少資訊。那兩層猜測,從終極噩夢的存在到末日其實發生在地球,這兩點,我都知道了。
“現在我意識到,或許,窄樓居民……也和我們一樣?他們也是受害者嗎?”
她用著格外飄忽的語氣說著。
精神意義上的瘋狂與物理意義上的災難,剛好對應了兩種不同的狀態,也剛好對應了窄樓中的兩類陣營。難道,他們真的曾經共同居住在同一顆星球之上嗎?
而牧嘉實意識到丁億懷疑窄樓居民的想法,也並不意外,他含糊地說:“或許吧……”
從緋和巫見發現的事情來看,那可能不只是「或許」,而是板上釘釘。不過,牧嘉實也並不想這麼說。
如果懷疑窄樓居民,那麼就不得不懷疑,為什麼這麼多年以來,這些窄樓居民都沒有過任何的暗示與明示?
就算任務者真的有那麼遲鈍,但是窄樓居民也未免太認命了。
就像緋和巫見在那個搖搖欲墜的高樓中,聽聞到的一樣——
當他們在長時間地扮演某個角色的時候,他們似乎就已經徹徹底底地入戲了。
而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他們真的入戲,說明他們本人的意願在這個名為《逃出生天》的遊戲中毫無意義。而這也意味著,ne終究是他們的敵人而非幫手。
所以牧嘉實便含糊其辭,不想吸引ne的注意。
但是丁億也意識到,他沒有否認自己的猜測。這就意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