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只能悶悶地「哦」了一聲。
任務者們不知道,他們在拼死拼活地尋找線索的時候,有兩個男人在談戀愛——起碼是接近於談戀愛。
他們不知道,所以他們還能保持平常心。
牧嘉實和丁億走進了博物館,從側門。
丁億已經將自己回到窄樓底層的理由告訴了牧嘉實,而面對這個理由,牧嘉實也感到了些許的驚訝。
他多少有些無法理解丁億的所作所為,或許是因為他與丁億的性格完全不同吧。
不過,丁億本來也不需要獲得牧嘉實的理解。她只是做著她認為對的事情而已。
他們一路無話,最終來到博物館。
丁億知道,從正門進去必然遭遇老館長。上一輪噩夢她與賀淑君透過博物館與交通部門的矛盾,幸運地逃過了老館長的「教導」,但是這一輪噩夢,他們不敢如此冒險。
畢竟,他們還是需要在最後關頭回到圖書館的。目前,他們只知道圖書館可以給他們提供庇護。
現在牧嘉實和丁億正在討論這件事情。
丁億說:“我懷疑博物館也可以作為避難所。”
牧嘉實不置可否。
丁億也不在意,她知道牧嘉實曾經來到過這個噩夢,所以與其說她這個時候是在與牧嘉實討論,倒不如說她只是在說出自己的猜測。
在更高層的時候,她也曾經瞭解過關於這個噩夢的一些訊息。
不過,更高層的任務者,尤其是那些掘金者,似乎也對這個噩夢抱有極大的戒備與猜忌。
市面上流傳著的訊息,更多的是集中在那一次噩夢之旅的前因後果,而非噩夢本身。
所以她知道,牧嘉實之所以會重操舊業,實際上是因為有任務者以一張防禦卡作為交換,請求掘金者組織將他帶去更高的樓層。
而那個時候,掘金者組織正巧就在研究這個噩夢。他們便以這個噩夢為交換條件,訂立了契約。
然而在後續的探索過程中,掘金者組織發現,這個噩夢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困難。
但是為了保住自己的信譽,也為了得到那張名為「一位父親的自我救贖」的防禦卡,他們不得不向牧嘉實求助。
他們說動牧嘉實的方法,無非就是利益交換。
不過,丁億猜測,那個時候驕傲、自負,百戰百勝並且風頭正盛的牧嘉實,很有可能也是因為被這個噩夢勾起了勝負欲,所以才決定進入這個噩夢。
隨後,這個噩夢的真相,擊潰了他。他孑然一身地回到窄樓底層,甚至連自己多年來積攢的道具卡,都交由掘金者組織進行處理。
正如牧嘉實所說,那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摧枯拉朽的失敗。
他並非被噩夢擊敗,而是被自己。
他意識到,他在噩夢中的成功的確建立起了他的名譽、聲望、基業,他甚至可以稱作是窄樓中的第一人。他在噩夢中戰無不勝,人人崇拜他、敬畏他、討好他。
可是那有用嗎?
他是一座監獄裡最強的囚徒;
他是一座動物園裡最厲害的觀賞動物;
他是一個舞臺上最受人尊敬的……角色。
他意識到這一切都是虛假的。他的成功建立在窄樓之上,而窄樓?噩夢??
這他媽難道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嗎!
那是末日啊!
他已經臨淵而立,然而還沾沾自喜。
他意識到他成為了命運的小丑,而他無法面對這一事實。他的失敗在於他自身,在於他迷失在虛名之中。
他進入噩夢是因為他想要逃離窄樓。他決定離開掘金者組織是因為他想要逃離窄樓。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