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誤用刑法已是不智,今若楊公將山寨之民盡數殺戮必釀大錯也!朝臣獲知此事後定然怪罪楊公不解朝廷用心,雖數百里長驅南詔大寨戰功可嘉,又有何用?我與楊公共事數載,豈有相害之理?請明察決斷。”
楊思勖經文官一提醒思量之下也覺得有幾分道理,怒氣消了幾分,但是糧草被燒又懲罰不了罪犯終是心有不甘,感覺下不了臺,便問道:“而今如此計將安出?”
錄事回顧了一番遠遠站著看戲的其他五詔援兵頭領,低聲道:“五詔蠻人出兵協同我大唐都護府,除了攝於詔令,所圖者無非三樣:奴隸、土地、財物。這些部落尚處於以奴隸事生產之時,各部頭領的實力多以土地多寡奴隸數量為衡量,如果楊公將山寨之民賞給他們豈不是一時三鳥之策:既避免了咱們的暴|虐|嗜|殺之名,又嘉獎了五詔出兵援助糧草之實,而且有寨中蠻民襲燒軍糧的藉口,對南詔人也是起到了懲戒的作用。何樂不為?”
楊思勖聽罷息怒反笑:“何錄事果然是老奸巨猾。”
錄事愕然,對這個“誇獎”不置可否。
於是楊思勖採納了錄事參軍的意見,將山寨之民盡數變為奴隸,交於五詔瓜分。修整兩日之後便率各族聯軍一起向陽瓜州南詔大寨進發。
本來皮邏格如欲於唐軍在陽瓜州決戰的話可以動員上萬的兵力,可惜他沒有那個勇氣和唐軍正面為敵,更沒有信心……就算數倍於敵也毫無勝算,在唐軍的戰爭裡可是經常有和數倍甚至十倍於己的敵人打仗的事兒。於是皮邏格放棄了在開闊地決戰的機會,帶著幕僚、奴隸主和精銳上山去了。
楊思勖率聯軍兵不血刃進入陽瓜州之後,搞清楚了皮邏格的去處,便率部來到山下。只見那大山高入雲層地勢險惡,山腰上的小路猶如盤蛇一般纏繞在上面……
有將領見狀就鬱悶地說道:“打這種仗真是折騰人,皮邏格要是不願意下來死守在上面,別說半個月時間抓住他,就是打幾個月死幾千人也不一定攻得上去。”
卻不料楊思勖笑道:“上兵伐謀,半月之內兵不血刃拿下此地。”
眾將都好奇極了,大家對付南蠻不是怕他們能打,最噁心的就是這種事兒,打又不和你打,憑藉險要地勢和你耗……楊公不知有何妙策?
就在這時,忽然有軍士稟報:“長安來信使了。”
楊思勖聽罷急忙回營見來使。那人掏出一封書通道:“此非朝廷公文,乃晉王予楊公的私人信札,請過目。”
“什麼?”楊思勖一臉受寵若驚的模樣,急忙接了書信叫人好生款待來使。他雖然久在邊關,但實質的身份是個宦官以前是混宮廷的人,對長安宮廷的事兒一直都很關注也最是看得明白。薛崇訓在長安的權勢,楊思勖太明白了!現在居然遠在南疆也能收到薛崇訓的私人書信,怎叫他不受寵若驚?能得到上位者的青睞,比在南疆浴血奮戰打十場勝仗還管用,而且可以攀附當權者,免去提心吊膽的壓力……楊思勖因政|治站|位錯誤被貶到南方之後可是一直膽顫心驚,生怕什麼時候來個清算被賜毒酒。
要知道武則天時,多少屢立戰功的驍勇善戰之輩因為政|治|錯誤,死得跟狗一樣的窩囊,楊思勖一個宦官更沒有門楣底子要死更容易!
他懷著激動又忐忑的心情扯開信封,手指都在顫抖,祈禱是福不是禍吧!
只見上面寥寥數列字跡難看的字:悉聞捷報,又獲趣談,言楊公戰前先書捷報置於衣中而後戰,不失為一件趣事;朝廷正值用人之際,楊公之才令我生吐哺之愛,候早日戰勝歸來,我為你接風洗塵。
啥是吐哺之愛?楊思勖納悶了一下,片刻之後回過味來應該出自“周公吐哺天下歸心”這句話。
他看完一張紙之後來不及看第二張,已是激動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