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道:“別停在此處了,還要太后娘娘等我們嗎?”她快步往前。
其他妃嬪也都收回了目光,一個個跟了上去。
來到永安宮,卻見秦玄穆也在了,今日穿了一件絳紅色的衣袍,龍紋繡成暗紋隱於袍袖,腰束金玉帶,面色冷肅。
在寧櫻的記憶裡,從來沒有見過他笑,這樣的人,竟然會來看醉酒的她?心頭疑惑一閃而過,她與眾妃嬪跪下行禮。
皇太后早就備好了賞錢,命她們起來後,就叫宮女一個個送了去,同時側頭與秦玄穆道:“這一年又辛苦她們了,我不多賞點都過不去。”當初選了她們入宮,結果這兒子碰都不碰,皇太后心裡還是有點愧疚的。
秦玄穆淡淡道:“是該多賞點。”
這是聽明白了還是繼續敷衍她呢?皇太后道:“玄兒,你又長了一歲,二十三了。”
二十三難道年紀很大嗎?秦玄穆道:“母后放心,孩兒身子很是康健。”
誰還不知道他身體的情況,但總不至於因此就要拖著不碰女人吧,世上沒有這樣的道理的,皇太后氣惱,但也不易說太多,大過年的惹得彼此心情不好。
徐貴人得了金元寶,萬分感謝,此時拜伏道:“嬪妾無功不受祿,在宮裡好吃好喝的哪裡談得上辛苦,如今拿了太后娘娘的金子,嬪妾想舞一曲獻於皇上與太后娘娘。”
皇太后含笑應允:“就等著一飽眼福呢。”
徐貴人脫去披風,露出赤紅色的裙衫,剪裁得當,顯得身子格外輕盈。
看來早就想著來跳舞了,瞧這衣服穿的,楊昭儀心想,劉貴人是第一個被趕出宮的,這徐貴人怕是會成為第二。
樂聲響起,她展動四肢,柔弱無骨。
琴棋書畫寧櫻都精通,跳舞卻不曾學,雖說徐貴人的舞姿“翩如蘭苕翠,婉如游龍舉”,然在前世,大家閨秀都是不屑的,總覺得跳舞是舞女才會去學的東西,她身為太傅之女,自是不碰,但在這裡,徐家竟會讓女兒去學舞。
好似徐貴人是庶女?寧櫻託著腮,一時想得出神。
再後來,又有張貴人吹笛,惠妃吟詩。
太后看了忍不住替寧櫻著急,心想皇上昨夜都去了棠梨殿,這寧婕妤怎麼就不知道加把勁呢?
她側頭朝秦玄穆看去,打算說點什麼,結果就瞧見秦玄穆的目光正落在一處地方。
正是寧櫻所在的方向,太后急忙就閉了嘴,沒有打攪。
回去的時候,紅桑低聲道:“主子,那些貴人一個個都急著表現,偏主子跟木頭似的。”她在身邊暗示多次,寧櫻卻毫無動靜。
寧櫻道:“我手還沒好。”
騙人,紅桑心想,傻子才信,主子就是變得很奇怪,不說對蘭花沒有以前那麼照顧了,做什麼事都與皇上無關了。瞧瞧最近都看的什麼書,不再是種花的,不再是釀酒的,不再是大燕各處的輿圖,而是一些詩詞,話本。
這麼下去怎麼能行?她暗暗腹誹著,滿臉擔憂。
誰料行到殿門口,柏青突然出現。
主僕三人停下來,都很驚訝。
柏青行禮:“奴婢見過寧婕妤。”
寧櫻看著他:“柏公公有何事?”
“寧婕妤,這是皇上賞給你的披風……”柏青使了個眼色,身後的小黃門雙手捧著一樣東西上前。
這是一件紫貂皮做的披風,乍一眼看去像是純黑的,但小黃門走動時,那上面的根根毛尖仍會反射出炫目的紫光。比她身上的狐皮披風昂貴多了,寧櫻詫異:“真是給我的?”
“是,”柏青道,“婕妤為何總質疑呢,奴婢可不敢做這個主。”
寧櫻心想,她怎麼能不質疑,分明不應該有這些事的,怎麼秦玄穆會賞她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