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問阿桂今天的藥廬裡有什麼不同?
對他而言,除了長生出門不在之外,今天應當跟往常一樣吧?
以往每天清晨起早,白朮習慣先飲一壺水,再泡一壺清茶。
糕點三兩,向來不缺。
甜鹹皆有,大都是附近街坊和店家送來,一年四季未曾中斷。
點心分三碟,兩大一小,大的碟子給白朮和阿桂,小的碟子看七七和長生心情,誰高興了吃上一口,就算是與大家一同用過早飯。
除此以外,每日開啟店門,門口總有些別人送來的貨品,蔬菜、稻米、鮮魚、瓜果…...不卜廬這裡,食材永遠管夠。
白朮不愛白拿他人的東西,也曾勸過眾人,但人們知道白大夫看診不一定收費,對百姓更是折上加折。
東家的頑童,西家的老爺子......受過白朮關照的人多得數不清。既然省了摩拉,送些禮物作為感謝也是尋常。
一頓反勸,倒將白朮說愣了,還是阿桂快步跑來,幫著把東西搬進藥廬內。
早飯過後是問診時間,白朮坐鎮店內,讓阿桂將他昨夜開好的藥一一包紮妥當,送去給各位腿腳不便的老病患們。
藥包附有便籤,詳細寫了一日幾頓,每頓用量,供患者辨別。
病人上門,長生就從白朮身上溜走,自在地四處轉悠。
後院瞧見採藥回來做柔軟體操的七七,便攀到七七肩頭,幫她一二三一二三地打拍子。廊間偶遇送藥回來的阿桂,也趴在他胳膊上問幾嘴鄰里八卦。
等到話說完,藥抓夠,茶放涼,就是午飯時間了。
白朮得閒也親自下廚,為眾人準備一些味效兼具的藥膳與甜湯。
璃月港的午後悠閒得很,學字孩童,蹣跚老人,持槍將士…...匆匆腳步往來不絕。
長生與七七趴在藥廬門邊曬著太陽偷看遠方人群,說幾句左邊的頭髮長,該理髮了,右邊的臉上有小疹,怕是上火。
話傳到阿桂耳朵裡,生怕她倆聲音響了打擾別人,急忙端來板凳,引七七與長生挪到內堂。
紛擾蔓延到白朮的診室。
他寫一筆方子,聽一句嘮叨。
時光猶如銅壺裡的沸水,翻騰起來,又悄悄靜在身畔。
夜幕降臨,不卜廬隨之閉門。
阿桂有時留下用餐,有時回家陪家人共進晚膳。剩下白朮、長生與七七,兩人一蛇吃飽喝足,就著月光回房歇息。
若說特別,並無什麼特別之事,藥廬一日不過如此。
不過,阿桂要是靈光一閃趕在就寢前過來看一眼,多半能撞見白朮在後院教七七做新的柔軟體操。
一二三,一二三,早中晚,春夏秋,還有一個冬…...體操與過日子,好像也沒什麼兩樣。
……
下午,在診室裡剛給一位病人寫好藥方的白朮突然重重地咳嗽起來。
病人臉色擔憂:“白大夫!您沒事吧?”
“我沒事,偶染風寒而已。咳咳!你快拿著藥方去找阿桂,你這病拖不得,要儘早吃藥。”
白朮用力捂著嘴巴,但還是止不住咳嗽出來。
“好的白大夫,我先去拿藥了,您平時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咱們這些窮苦病人可不能沒有您。”
白朮艱難地應聲點頭:“我會的。”
等病人走後,他扶著牆壁咬著牙把窗門緊閉,診室房中晦暗猶如黑夜。
白朮的病症又發作了,他癱倒在地上,渾身發冷,後又發燙,呼吸困難,通體愈加劇痛。
正當白朮即將撐不住的時候,身上的草元素神之眼發出螢火般的光輝,正如他師父生前的目光,溫柔期許看著自己。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