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燁抬頭看向坐在最高觀眾席席位的少女,她單手撐著下巴,面無表情注視下方的鬧劇,只是她那雙迷人異瞳里正劃落著淚水。
他悄然離開歌劇院,等他的身影再次出現時,已是日暮的時候。
他站在沫芒宮頂樓的房間外,他知道此時裡面沒人,但還是有禮貌敲了敲門,因為房間裡遲遲沒有回應,他便預設有人同意了。
直到這一刻,吳燁還是沒明白自己為啥選擇來這,是因為在水中看到了含著少女落寞的淚水,由此覺得她極為可憐才來這裡等她回來,還是因為自己單純想親口回答她信裡所提的問題?
這是一扇金屬水晶門,他伸手輕輕按在門上。他是太極拳的好手,即使不靠元素力或虛無力,寸勁也能震斷金屬鎖舌。但這次他沒有選擇暴力開門,而是貼上一張開山符。
開門見山,但他見到的不是山。
門開了,夕陽撲面而來。他站在陽光裡,愣住了。
正對著門的,居然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窗臺有數根石柱固定,窗外的夕陽正在墜落。黯淡的陽光在地面上投下窗格的陰影,跟黑色的牢籠似的。
金屬窗框被拉開了一條半個手掌大的縫隙,帶著清香的晚風灌了進來,遊走在屋子的每個角落。
這是一間名副其實的公主房,一張擺在臥室正中央的粉色床,兩邊的床頭櫃各放置著一盞檯燈,白色罩單上映著橘黃色的餘暉,床尾還有一張藍色的布藝長凳。
咔擦!
吳燁開啟一盞檯燈,白色的光稍稍點亮了奶咖色的背景牆,牆上掛著煞是好看的風景框圖,一個古典的衣櫃立在牆邊角落裡,另一側角落裡是整套的梳妝檯。與臥室打通的還有一間浴室和衣帽間,衣帽間裡掛著一面破碎的鏡子。
他沿著牆壁漫步,目光掠過滿是首飾的梳妝檯。窗邊擺著盛開花卉的盆栽,是湖光鈴蘭和虹彩薔薇,風中包含的氣味應該來自它們。
窗簾很美,是白色的蕾絲紗簾和深青色的絨簾,住在這樣屋子裡的人自然也會精心挑選心儀的窗簾吧?
他坐在床尾凳上,靜靜看向窗外。
這裡沒什麼消遣的玩意,她一個人的時候應該會常常坐在這邊看著夕陽落下吧?
夜深的時候得把窗戶遮得嚴嚴實實的吧?
否則......會害怕吧?
扮演了快五百年神明的她會怕黑嘛?吳燁想。
他把床上的罩單掀開,出人意料,淡粉色的床單上鋪滿了各式各樣的玩偶,絨布貓貓、帽子水母,以及天使海兔等等,同色的枕頭旁還有一個可愛的膨膨獸抱枕。
她晚上睡覺的時候,有它們在身邊是不是就不會感到孤獨呢?
猶豫了很久,他還是拉開了床頭櫃,他想裡面肯定會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果然,其中的抽屜裡放著一個密封得嚴嚴實實的盒子。他小心翼翼開啟,裡面是一本泛黃的記事本,但封皮還是嶄新的。
他翻開第一頁,上面有很多皺褶,像是液體滴在紙上的痕跡。
是了,那是淚漬。
淚水流了出來滴到紙上,淚水中的水分蒸發後,把感情沉澱下來留在了紙上,就形成了淚漬。
淚水是包含最強烈的感情的東西......水元素的感知力無比強大的他閉上了眼睛,他感受到了她的內心世界。
此時,他如同一位無法言語的觀眾,只能默默看著聽著......她所經歷的故事,如戲劇般的故事。
第1幕,鏡子前,芙寧娜。
“芙寧娜,芙寧娜......?”
“欸?誰?是誰在叫我。你在哪裡?”
“別緊張,別害怕,我就在你的面前。”芙寧娜面前的鏡子發出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