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燁帶著她們走進學堂,原本還在吵鬧中學生們看到吳燁進來的一瞬間登時閉上了嘴,心裡也不敢過多討論山長帶進來的三個少女。
因為其中有兩個是他們認識的,一個是兇名顯赫動不動就埋人的往生堂堂主,另一個是備受家裡長輩尊敬的玉衡星大人。
吳燁讓她們三人坐在第一排,並且給了她們一人一本課本。
“好啦,準備上課。”
“先生好!”全體學生齊刷刷站了起來,向吳燁行禮問好。
坐在第一排的三位少女大眼瞪著小眼,然後下意識也跟著站了起來,也說了句先生好。
吳燁有些忍俊不禁,但很快收斂起來。
“各位請坐。”吳燁還了一禮,學生們都坐了下來。
“請大家翻開......今天我們再複習一遍《送東陽馬生序》。”
翻書聲隨著清風嘩啦啦響起,每次聽到這聲音吳燁的心情總是變得很舒服。
......
“好了,這是我第三次給大家講解的課文,我想你們都明白其中的含義,那麼請各位現在寫一段有關《送東陽馬生序》的感想,待會我會一一檢視。”
吳燁下發了課堂作業,學生們立即動起筆來,除了坐在第一排中的兩位少女——胡桃和芙寧娜以及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他沒說什麼,畢竟她們肯來陪著自己就足夠了,不過令吳燁感到意外的是刻晴這小妮子上課的態度要比學生李子大還要端正認真,她此時低著頭正專心致志地在紙頁上書寫著。
“不過晴寶素來做什麼事情都認真,看看她寫了什麼吧。”吳燁心想,然後不動聲色地從講臺走下,來到第一排。
感覺到有人靠近,刻晴抬起頭髮現是吳燁,她粉面含春,嫣然一笑。
“我看看你寫的。”吳燁輕聲說。
“嗯嗯。”刻晴在桌子上將紙頁擺了擺,調整成方便吳燁觀看的角度。
業精於勤,荒於嘻;行成於思,毀於隨。
吳燁收回目光,對著刻晴認可地點點頭,後者立即眉眼彎彎。
看完刻晴寫的,吳燁往後排走去,觀看別的學生所寫的東西。
很多學生基本都跟刻晴一樣寫了一兩句,都是表述自己對待讀書這件事的態度和理解。
而後他很快看到一位十五歲的學生在紙頁上這樣寫道:
同舍生皆被綺繡,戴珠纓寶飾之帽,腰白玉之環,左佩刀,右備容臭,燁然若神人;餘則縕袍敝衣處其間,略無慕豔意。
若是宋濂先生真的不羨慕,為何又會記得如此清晰呢?
這位學生見到吳燁無比認真看著自己寫的文字很是得意,覺得自己是猜對了。
然而吳燁沒說什麼,只是對他點點頭,再往別處走去。
之後他發現有一位已經及冠的學生沒有動筆,他好奇問其原因。
對方訕訕一笑回道:“先生,我覺得《送東陽馬生序》寫得有點虛偽,是不是我心態不好?”
吳燁溫和回道:“先不說這篇課文,其實對於每樣事物,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解,或對或錯,自己很難看清,別人也很難說清,也許說清了自己也不願意聽。或許等有一天你再回頭看,就能確切知道自己當時的理解到底是對還是錯了。”
“那弟子斗膽想知道,先生您覺得這篇文章虛偽嗎?”
吳燁沒有馬上回答,只是指著文章的最後一段的最後一句話:謂餘勉鄉人以學者,餘之志也;詆我誇際遇之盛而驕鄉人者,豈知予者哉!
“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瞭解我宋濂的知道我這篇序是在勉勵同鄉的年輕後輩好好學習;不瞭解我宋濂的人,會說我這篇文章倚老賣老,好為人師,誇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