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天機醒來，已是小半月後了，一睜眼就看見一側趴著的重衍，下巴頦蓄滿了鬍渣，眼底下青黑色一團，天機抬手，摸了摸重衍的臉，重衍從恍惚的夢境中醒來，呆愣幾分，一把握住天機的手，語帶溫柔：&ldo;你醒了。&rdo;
天機用大拇指摩挲他的臉頰，低低的恩了一聲。
&ldo;你要不要喝水？&rdo;重衍想要起身倒水，被天機拉住了。
&ldo;你陪我躺一會兒吧。&rdo;天機搖了搖重衍的手，&ldo;你是不是一直沒睡好？&rdo;
重衍回頭，脫了鞋襪躺在天機一側，天機將被子拉開，蓋在重衍身上，往他懷裡窩了窩，閉上了眼睛。重衍側躺著，拍了拍天機的後背，也合上了眼。
已到深冬，空山霧上落了雪。殿門外落了厚厚一層雪，天機每日靠在窗邊，看著重衍在雪地上練劍，山崖太高，種不了梅花，只有幾棵松柏還是翠綠。
天機捧著茶，熱氣氤氳，忽聽得殿外有人喊重衍，是一個內門弟子，與重衍說幾句話，就走了。
重衍收了劍回到殿內，看見天機坐在視窗，走過去替他斂了斂外袍，說道：&ldo;你當心受了寒，還沒好幾日又躺著了。&rdo;
&ldo;方才有人找你，是什麼事啊？&rdo;
&ldo;師父讓我們去廣成殿跟他一起吃飯。&rdo;重衍頓了頓，&ldo;今日大雪。&rdo;
天機皺起了眉，頗有些不情願，問道：&ldo;不去行嗎？&rdo;
他面對帝俊，總有些臊得慌。
重衍瞭然一笑，勸他：&ldo;師父不是那麼斤斤計較的人，何況過了這麼些年了，他將此事早忘了。&rdo;
天機道：&ldo;我忘不了啊，太丟人了！&rdo;
別彆扭扭好半晌，重衍說去了就能喝幾口坐忘，大雪天，喝酒暖身，天機才隨了他去。
到廣成殿的時候，已經坐了幾人了，都是些長老師父門得寵的弟子。
弦輕也在，將阿凜也帶了過來，還有阿凜的師姐。
重衍最小的徒弟墨寶正在跟阿凜說話，看見重衍與天機進了門，忙喊：&ldo;師父，師娘！&rdo;
天機忍不住扶額，這小兔崽子。
居正北的一桌是長老師父門的位子，下座是重衍一輩，而阿凜和墨寶他們屬晚輩，坐在靠門的地方。
重衍本來應當與同輩一桌，那一桌也就只留了個重衍的位子。
天機也只好與小輩門坐在同一桌，他剛一落座，墨寶就纏了上來，興沖沖的問道：&ldo;師娘，山下好玩兒嗎？&rdo;
天機無奈道：&ldo;小包子，你能不能不喊我師娘？&rdo;
小包子臉一拉，嘴一撇，眉眼濕潤，感覺說哭就哭的樣子。天機只得投降：&ldo;好好好，隨你怎麼叫。&rdo;
&ldo;那師娘，山下好玩兒嗎？書水師兄他們怎麼沒回來啊？&rdo;
&ldo;山下不好玩兒，有妖怪專門抓小孩兒，變成鳥，關在籠子裡，賣給人觀賞。&rdo;
&ldo;那我不怕，我術法課上的可認真了，他們都打不過我。&rdo;墨寶一臉討好：&ldo;師娘我下次能跟你們一起下山嗎？&rdo;
&ldo;這得問你師父了，你師父要是覺得你到了歷練的時候了，肯定會放你下山的。&rdo;天機說完就在心裡道：肯定不能把你這個小禍害放下山啊！
墨寶點點頭，煞有介事的肯定到：&ldo;恩恩，是時候向師父請求下山歷練了。
天機腹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