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顧廷深發現自己躺在檢察廳宿舍的床上。
他是不是在做夢?這套房和沉月結婚後已經退還給了單位。
他猛地坐起身,拿出手機,睜大了眼睛,他記得很清楚,今天是和沉月第一次在圖書館見面的日期。
十年前。
他瘋狂朝圖書館跑去,看到沉月被幾個小流氓團團圍住,瑟縮著躲在牆角。
他拿起酒瓶在那幾個混混頭上開了瓢,將沉月抱在懷裡柔聲安慰著。
他的小妻子身子軟軟的,是他熟悉的香氣,他想再抱緊點又有點害怕,月月會不會又消失了?
歌華號出事後,他再也找不到她,每天頂著空虛的皮囊,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滿了憐憫,連一向討厭沉月從不叫大嫂的顧誠宇都有些不忍心:
“哥,你說……她會不會還活著?”
她活著的,只是跨越了一個時空。
月月說過去的事已經過去,她還打了個比方,就像丟了一枚釦子,你再找到的時候,身上衣服都都換了一套……
她怎麼會是釦子?
她是他身體的一根肋骨,是他跳動的心臟,是他前世今生都想要好好疼愛的人。
有一些東西和以前變得不一樣了,可沒有關係,只要月月活著,還在他的身邊,就心滿意足。
顧廷深眼中掠過一絲啞然,“月月,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以前是我不對,瞻前顧後,猶豫不決,讓你沒有安全感,以後我保證不會了。
沉月有些頭疼,上輩子是她不願意放棄,如果她修改了大學志願,離顧廷深遠遠的,也就不會再有沉心怡來罵她的事,她也不會被顧誠宇綁架,再次對顧廷深死心塌地……
愛情就像兩個拉皮筋的人,受傷的肯定是捨不得放手的那個,她不想再疼了。
“其實,我並沒有恨過你。”沉月望著他的臉平靜地說,“我只是不想計較了,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不需要再做什麼了。”
她的語氣沒有絲毫起伏,顧廷深知道,那不是體諒,是放棄。
“月月,你怎麼想我都好,但我還是那句話,我不能答應你。”
“……”
沉月不知道顧廷深怎麼變得這麼執拗,以前他很好說話的,她想罵他犯賤,又有點說不出口,在他面前,她一直都把最好的一面呈現出來。
但她不怕,上輩子最後鬧得那麼厲害她都沒有怕過,重活一世,以前的一切就當作一場夢,她會有全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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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確實和以前有些不一樣。
她從顧家老宅回來後,整個圈子都知道沉家這個小女兒非常受顧老爺子和秦蓉的喜歡,學校裡很多人看她的眼光變得不太一樣。
負傷歸來的顧誠宇趴在座位上睡覺。
這個精力十足的小霸王也會在學校睡覺?
當然是被她給氣的。
一大早,他就在學校外面堵她,瞪著狼一般的眼睛,像要吃人一樣。
“土包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我哥睡過了,怕不怕我告訴心怡姐?讓她把你趕出去?”
如果是前世,顧誠宇的威脅可能真會嚇到沉月,但她重活一世,顧誠宇還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屁孩,怕他幹什麼?
她笑眯眯地回答:“好啊,你去說吧,看看你的心怡姐是會怨你還是感激你?”
“你……”
顧誠宇氣結,卻知道沉月說的是實話,上次他把撞見顧廷深和一個女孩逛超市的事告訴了沉心怡,沉心怡嘴上說著謝謝,但也沒有給他打過電話問後續。
還有,蘇阿姨真把她趕出去,那不是剛好便宜顧廷深了?
沉月帶些嘲諷的笑讓他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