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獅國雖然被壓制了近七百年,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至少王城還能稱得上熱鬧。可現在,一場蟲災和“石化”的怪病,僅僅只用了半天時間,就讓聖安蒂斯變成了一座死氣沉沉的空城。
大半的房屋都門戶緊閉,生怕漏一點兒縫隙。
縱橫交錯的街道上看不到一點兒行人的痕跡,除了醫所人滿為患,哭叫不絕,其他地方甚至聽不到什麼人語聲。
原本沉穩的主城色調,在這種時候,卻顯出了莫大的破落空寂感,灰撲撲的,沒有一點兒生機。
王城都成了這樣,其他地方更不用想了。
傍晚時分,神官院的老神官拖著滿身累贅肉,趴在馬鷲背上就衝進了懸宮,一起追過來的還有他那兩個年輕的副手,神色焦急得彷彿屁股坐在了火堆上。
他們見到奧斯維德的時候幾乎是從馬背上滾下來的,老神官沒能成功,因為他的半邊身體也砂石化了。
“陛下!陛下,北邊赤鐵軍和西邊青銅駐防軍都來了急報!”老神官趴在馬背上就嚷開了。
兩個副手忙不迭把他抬下來,輕拿輕放地在椅子上靠好。
奧斯維德現在聽到“急報”兩個字就覺得眉心直跳:“軍營裡也出現這種情況了?”
“應該是!”老神官氣還沒喘勻就連連點頭,“因為發來的是求援訊號,讓皇宮給駐軍營加駐醫官。”
長久的征戰歷史,讓金獅國磨出了一套完整的緊急訊號,就像信砂一樣,會出現在神官院的觀象池裡,不同的顏色和狀態表示不同的意思。這樣的資訊再成系統,表達的意思也畢竟有限。所以只有在萬分緊急的時候,才會靠它傳遞軍報。
一般傳遞的時候,還會有一份更為詳細的急報內容,透過傳統方式加急遞迴大本營。凱文手裡握著的,就是剛收到的一份。
他放開差點兒飛斷氣的白鷹,扣上面罩便翻身上了馬,一路毫無障礙進門入院,幾乎疾馳到奧斯維德面前才猛地一扯韁繩:“青銅駐軍裡大面積出現這種情況,大多是今天在操練中擊碰導致的,現在已經緊急叫停。另外米奧說,他盯了一整天,那些發現那一片的飛蟲主要是從東北方向過去的。他現在已經命人在邊境線上加壘火槽,先用煙牆擋一擋,讓醫官帶一部分藥草過去一起燒。”
馬鷲還沒完全剎步,凱文就已經長腿一掃翻了下來,把手裡的軍報遞給了奧斯維德。
“東北方向?”奧斯維德捏了捏眉心,飛速掃了眼大致內容,道:“他的東北方向,那不就是梅恩鎮那一帶?”
凱文點了點頭,又若有所思地補充道:“但是如果沿著梅恩鎮畫一條線延伸過去,可以伸到克拉長河。”
“你是說——”奧斯維德正要說話,又一陣馬蹄奔近。
“……”
今天的緊急軍報簡直不要錢似的往下掉,剛送走神官院的,又來了凱文的,凱文這還沒走呢,赤鐵軍大本營守將指揮官卡繆斯也來了。
卡繆斯帶來的軍報恰好補全了奧斯維德沒說完的話——那些飛蟲是在克拉長河一帶出窩的。
“拉德帶人幾乎把沿岸的土都翻了一遍,地下全是蟲卵。以前也有,但是沒這麼誇張,拉德說就好像河岸邊被‘施了什麼助長的肥料’似的,他們打算把翻出來的土燒一邊,清理掉一部分。但是雨太大,效果不明顯。”
“肥料?”凱文眉頭一皺。他不由想起了那夜滿地的沙堆,那玩意兒根本沒法用手去碰,除了落在河裡的一部分,剩下的幾乎都被埋到了地下,以免誤傷到人。
會不會是那些沙堆導致的?
事情一旦跟沙鬼扯上關係,就變得什麼都有可能了。
“還有,拉德安排了一小隊人混去了北翡翠國那邊,陛下您猜怎麼著?”卡繆斯衝奧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