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眼裡,張鴻的家就是個新聞聯播裡的模範家庭。
裴鉞他們到了張鴻家門前,門鈴響了三聲,任雨來開了門。
她直接拉開了門,看到裴鉞的時候微微詫異了一下,但又很快平靜下來了。
面對門外四個陌生的大男人,任雨從容而冷淡。
溫故好奇地打量了她幾眼,比起溫故第一次見到的那個哭泣的瘦弱女人,此時的任雨反差實在太大了。
任雨的視線最終落在了裴鉞的身上,她問道:“裴先生,請問有什麼事嗎?”
裴鉞也沒跟她寒暄,招招手,後邊的人亮出了自己的證件。
裴鉞公事公辦地說道:“ES辦案。張鴻在家嗎?我們找他。”
任雨平靜地搖搖頭:“他已經很少回家了,裴先生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
任雨的語氣沒有怨懟和指責,但裴鉞還是聽出來她是在諷刺自己。
裴鉞也不惱,笑了笑:“我們能進去聊聊嗎?”
任雨猶豫了一下,然後讓開了門。
張鴻的家裡是地中海風格的裝修,客廳有一副巨大的人魚牆繪,地板是定製的海浪圖案,連用的杯子、置物架裝飾都是統一的風格。
任雨讓他們在沙發坐,然後端來了幾杯水。
溫故端起水杯抿了一口——他和裴鉞都沒吃早飯,餓了。
不過只喝了一口,溫故就不甚滿意地放下了杯子。
其他三人根本沒動水杯,裴鉞讓一個工作人員跟任雨說他們來的目的,自己則用視線掃著房間裡的每一個角落。
工作人員提起陳兵的死,任雨面色不動,直說不認識陳兵。
於是工作人員又問起張鴻和他們的女兒的情況。
到這裡,任雨的情緒才終於有了一點波動。
工作人員問她,“你的女兒是否是感染者?她生病了嗎?你丈夫帶你女兒離開夏令營的事你知道嗎?”
任雨冷嗤了一聲,然後說道:“她能有什麼病?她好得很。我丈夫帶她去哪兒是她的自由,我為什麼要過問?”
工作人員立刻追問道:“那也是你的女兒,你是她的母親。”
“我不是!”
任雨突然激動地提高了聲音,但是又很快壓下了自己的情緒。她的雙手握成了拳頭,放在膝蓋上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幾秒後,她壓抑成功,重新露出了那種平靜的表情說道:“她不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只有幾個月大的時候流產了,她是我丈夫收養的孩子。
我丈夫才是她的監護人,我並不是。她生活和學習上的事情,都是我丈夫親自操辦的,我沒有權利插手。”
工作人員顯然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時間有些怔愣。
另一個工作人員立刻接上話,想要問出更多的資訊。
但那之後,任雨就不再有情緒失控的時候了。甚至在幾次提到張鴻的時候,她也低垂了視線,是一種迴避的態度。
而在幾天前,她對張鴻疑似出軌的事,還表現得極近崩潰。
她有些異常。
溫故看著任雨,直覺這樣告訴他。
溫故想了想,從兜裡摸出了宿鳴,一指頭戳在宿鳴的肚皮上,攪了它的好夢,把宿鳴弄醒。
宿鳴睡覺時候變成一條橫線一樣的眼睛,在醒來的瞬間彈回成了圓圈,有些迷糊地仰躺在溫故的手心。
溫故動了動手指,也沒說話,但宿鳴卻彷彿已經懂了。
它也沒動,只是腦袋微微地上下點著——如果把這個動作放大來看的話,就是宿鳴在晃著腦袋地嗅氣味。
“咪。”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宿鳴就有了收穫,併發出了一聲奶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