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嬈初聞此事,又是震驚,又是欽佩。
別人家的孩子十五六歲還在學堂讀書,英國公府的少年公子們卻要去那苦寒之地歷練吃苦。
陸氏先祖灑熱血掙來的榮耀爵位,陸氏一族能保持到今,靠的也是代代男兒的刻苦操練與英勇殺敵。
腦海裡浮現出陸淙、陸澤慫恿她與陸濯比試投壺時嬉皮笑臉的模樣,一想到兩天後兄弟倆就要奔赴邊關,魏嬈竟然也有點難受。
“晚上守城回來,你陪他去二房、三房坐坐,他是歷練過的人,有什麼要交代弟弟們的他好好說說,你二嬸、三嬸聽了也安心,特別是你三嬸,澤哥兒是她的長子,今年第一次離家。”
魏嬈點頭應下。
傍晚魏嬈早早來前院坐著了,免得陸濯回來後磨磨蹭蹭一直拖到飯點才去見她。
陸濯從軍營回來,身上穿著四品副將的紅色虎豹紋官袍,那威嚴肅穆的虎豹紋絡,終於讓這位衿貴溫潤的世子爺透出了三分武將該有的凜然氣勢。
碧桃在廳堂外的廊簷下站著,陸濯看到她,就知道魏嬈過來了。
“夫人有事找我?”當著阿貴的面,陸濯一進來,便朝魏嬈笑了笑。
魏嬈站起來,走向他道:“祖父有令,讓三弟、四弟過完元宵便出發前往邊關,祖母特意囑咐我,叫咱們去二嬸、三嬸那邊坐坐。”
陸濯明白了,看眼身上道:“我去更衣,隨後就過去吧。”
魏嬈嗯了聲。
陸濯立即去了東屋。
阿貴剛要跟上,忽然想起有少夫人在,自然是少夫人伺候世子爺,他怎麼能搶了少夫人與世子爺親近的機會?
阿貴抬到一半的腳又放了下來,笑著對魏嬈道:“小的去端水。”
等阿貴出去了,魏嬈才反應過來阿貴的意思。
既然陸濯都選擇瞞著阿貴了,魏嬈只好配合地進了東屋,穿過次間,到了內室門前,魏嬈停下來,低聲對裡面的人道:“阿貴去端水了,我來服侍世子更衣。”
陸濯才解了手從淨房出來,外袍已脫到一半,聞言重新披上外袍,繫好腰帶:“進來吧。”
魏嬈垂著眼挑起簾子,進去後掃向陸濯那邊,見他衣衫整齊,這才抬頭,無奈地解釋道:“我怕你會去書房看書,耽誤時間,所以過來等你。”
陸濯頷首,表示理解。
兩人面對面站著,無話可說,魏嬈快速掃了一眼屋內的陳設。堂堂世家公子,屋中簡陋的沒有任何多餘的器物,只比魏嬈上次“侍疾”過來的時候,架子床左面多了一張高几,上面橫擺著一杆銀身紅纓槍。
魏嬈探究地觀察那槍,是陸濯的兵器嗎?
“阿貴回來了,你準備在那裡替我更衣?”陸濯突然道。
兩人中間隔著十來步的距離,魏嬈便是撲到地上也夠不到他。
提醒她過去直說就是,非要陰陽怪氣的。
魏嬈繃著臉走到陸濯面前,在阿貴請示的時候,迅速換上了一副溫柔賢惠的表情,雙手搭在陸濯的腰帶上,慢慢地抽開。
身高的差距,讓陸濯聞到了她髮間的清香,有點像桂花,香氣更清。
“陸氏男兒到了年紀都要去歷練,沒什麼好擔心的。”
他彷彿一直在與魏嬈議論此事一樣。
魏嬈反應很快,配合道:“嗯,祖母也這麼說。”
阿貴低著頭放好水盆,再低著頭退出去,一眼都沒有多看。
阿貴一走,魏嬈馬上鬆開那條還沒有解下來的腰帶,轉身走到窗邊,背對陸濯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