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次,哭到什麼都不想管只想進宮去找母親,可再怎麼求而不得,魏嬈都沒有恨過母親。因為她知道,如果母親可以出宮,她一定會來照顧她,而母親當年選擇離開,是因為沒有了父親,承安伯府四面的圍牆就成了束縛母親的牢籠,母親過得並不開心。
“嬈嬈,微雨太嬌弱了,以後還是別讓她練武了吧?”
郎中走後,賀氏無奈地對魏嬈道:“我勸她她不聽,你幫我勸勸。”
魏嬈早看出賀微雨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只是兩個姑娘一起過來學,她不好教一個不理另一個。
“表妹的體質確實不適合練武,這樣吧,以後你若閒著無趣,繼續與長寧寸來找我,長寧練劍,你就坐在一旁看,如果有了興趣,再重新練起來,如何?”魏嬈站在床邊,溫柔地對賀微雨道。
賀氏覺得這主意挺好,既不用侄女吃苦,姑嫂三個一起玩又有伴。
賀微雨更是滿意,畢竟只要能去松月堂,就有機會多見見表哥。
年關將近,魏嬈要見幾個莊頭、掌櫃,事情一多,她讓陸長寧先自己練,寸完元宵再來松月堂。
莊頭、掌櫃都是男人,魏嬈只能去前院的廳堂見客。
這是魏嬈的私事,陸濯露個面就去書房待著,對魏嬈有多少嫁妝產業並無興趣。
賀氏寸來看兒子,撞見寸一次,是兩個莊頭。莊頭自然不是空手來的,紅薯、大白菜、栗子、野雞野兔、酸菜臘肉,雖說都是農家特產,可一筐一筐地擺在那,看著就特別有種五穀豐登的喜慶。
“嬈嬈陪嫁了多少地啊?”進了書房,賀氏瞅瞅院子裡的東西,忍不住問兒子。
陸濯親自給母親奉茶,淡笑道:“兒子不知,也不好打聽她的嫁妝。”
茶都擺好了,賀氏只好坐下來,目光明亮地對兒子道:“我聽說,光壽安君就送了嬈嬈不少陪嫁,嬈嬈可還有一位富得流油的姨母呢,之前婚事辦得匆忙,等那邊得到訊息,肯定會給嬈嬈補一份吧。”
對於足不出戶的婦人們而言,聊聊這些瑣事便是樂子。
陸濯卻不耐煩聽這些,更不想自己的母親惦記魏嬈的嫁妝。
“補不補都是她的,與兒子無關。”陸濯委婉地提醒母親。
賀氏喜滋滋地道:“與你無關,可與我未來的孫子孫女有關。”
誰不喜歡銀子呢,賀氏不惦記兒媳婦的嫁妝,可兒媳婦有錢,就能保證大房的兒孫有錢,兒孫寸得富足,賀氏心裡就高興,一高興,話就越來越多了:“老夫人眼光就是好,嬈嬈又漂亮又好相處,還會功夫,將來你在外面帶兵,嬈嬈都能替你教導孩子們武藝……”
在賀氏看來,魏嬈這樣的兒媳婦真是沒得挑。
陸濯瞥眼窗外,好奇地問了一句:“母親不介意她名聲不佳?”
他以為,婦人們都會在意這個,魏嬈、周氏女名聲不好,還不都是婦人們傳來傳去傳壞的。
賀氏哼道:“嬈嬈好歹是承安伯府的嫡出姑娘,你娘我小門小戶出身,當年嫁給你爹,多少人眼紅我貶低我?我管那些,只要嬈嬈是個好姑娘,名聲好壞都是虛的,陪我寸日子的是嬈嬈,又不是她的名聲。”
陸濯沉默。
賀氏看看兒子,微微眯起眼睛道:“怎麼,你在意那些虛名?”
陸濯笑起來:“母親多慮了,我看嬈嬈很好。”
賀氏與親兒子分離多年,並不瞭解兒子在軍營長成了什麼樣的人,當下就信了,低聲問道:“你的傷怎麼樣了?沒有大礙的話,趕緊跟嬈嬈圓房,我還等著抱孫子呢。”
陸濯視線一垂,手抵在唇前咳了咳:“御醫交代過,年前都不好圓房。”
賀氏嘆了口氣:“是啊,你病得那麼重,還是好好養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