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你往脖子上抹了香料?一次意外而已,你懷疑親妹妹已經夠蠢了,聞過絹花竟然還問東問西,嬈嬈在你眼裡就那麼不堪?”
魏嬋別開臉,不服氣地道:“祖母訓我做什麼?席上的話您都聽到了,外人都那麼說,我問問又怎麼了?反正都怪她戴那破絹花,她循規蹈矩戴些首飾,就不會招惹出是非,害咱們跟著她一起丟人。”
魏老太太冷笑:“嫌丟人是吧?以後再有宴請,我只帶嬈嬈,絕不勉強你。”
魏嬋急了,嘟著嘴道:“祖母,你未免太偏心了!”
魏老太太懶得理她,閉上眼睛靠到了靠背上。
魏嬋扭頭去瞪魏嬈。
魏嬈委屈地扯扯老太太的袖口:“祖母,三姐姐還瞪我。”
魏老太太猛地睜眼,魏嬋已經氣得側坐過去,再看魏嬈,俏皮朝她一笑。
魏老太太嘆口氣,輕輕拍了拍小孫女的手。
魏嬈額頭抵著祖母的肩膀,目光投向了車窗。承安伯府的地位在今日這幫勳貴高官裡處於末流,要等人家的馬車都走了才能出發,綢布做的窗簾上繡了花鳥圖,幾隻山鳥錯落地立在花枝上,無憂無慮。
魏嬈無聲苦笑。
以前她不在乎那些議論的,如今她想嫁入高門,這些議論一起,她進高門的路將會變得更加崎嶇。還有戚仲愷,她多滿意的夫婿人選啊,容貌周正年輕有為對她熱忱,連家中人口都簡單,可惜最關鍵的戚仲愷的母親平西侯夫人,不喜歡她,不喜到連最基本的面子活兒都懶得做。
魏嬈還沒恨嫁到去拿熱臉貼冷屁股的地步。
嫁高門是為了讓太后忌憚,別再派什麼刺客找她的麻煩,可魏嬈並不怕那些刺客,她只是覺得,自己嫁了高門,祖母、外祖母都會很高興、很放心。
實在不行,魏嬈還不嫁了,太后都衰老成那模樣了,說不定再熬一兩年就歸西了,而她年紀輕輕,還怕熬不過太后?姨母改嫁都能找到良緣,魏嬈就是熬到二十多歲,初嫁也不至於多艱難,難也不怕,大不了不嫁,她有丫鬟伺候有田地產業打理,照樣過得充實有滋味。
“老太太,輪到咱們了。”
車伕在外面提醒道。
魏嬈替祖母應了聲,車伕甩甩鞭子,承安伯府的馬車緩緩地行了起來。
平西侯府。
四十多歲的平西侯進了內室,脫下一身官袍,裡面的中衣腋下、背後都被汗水打溼了。
平西侯索性將中衣也脫了,接過侯夫人遞過來的溼巾子,痛痛快快地擦背。
“妙妙到底怎麼回事?”
平西侯看著妻子問,當時人太多了,周圍都是女客,他一個大男人不方便多打聽。
侯夫人嘆道:“貪吃,拿了一個大櫻桃,貢品肯定比咱們家裡買的甜,她吃得急,不小心噎到了,費了一番功夫才咳出來,可把我嚇了一跳。”
平西侯嚴肅道:“回頭好好教教她規矩,五歲了,養成貪吃的習慣可不好,還有鳴哥兒那邊,叫乳母看緊點,別再出事。”
鳴哥兒是戚伯威、鄧氏夫妻倆的小兒子,今年剛兩歲。
侯夫人點頭:“等會兒我就吩咐下去。”
平西侯繼續擦汗,他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武將,平時很少插手家中孫輩的教養,過幾年孫子大了,他倒是可以親自傳授孫子武藝。
侯夫人坐在床邊,看著五大三粗的丈夫,眉毛因為魏老太太的話皺了起來。她不喜歡魏嬈,不想欠魏嬈一個人情,所以提出送份謝禮,魏老太太倒好,扯什麼魏家家風施恩不圖報,那話說的,好像戚家的家風就是施恩圖報一樣。
一家破落戶,給臉不要。
平西侯府另一座院落裡,世子爺戚伯威、鄧氏並排守在女兒戚妙妙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