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嬈就派人去送女兒,她坐上馬車,帶上幾個侍衛出了城。
阿寶先到了國公府,小郡主下了馬車,直接往松月堂跑。
陸濯人在書房,練字。
聽到院子裡傳來女兒甜甜的“爹爹”,陸濯筆一頓,緩緩放下筆,收起眼中的異色,朝外走去。開啟書房的門,陸濯看向走廊,女兒正朝這邊跑來,女兒身後,只有一個嬤嬤,再無旁人。亦或者,她來了,先去給祖母請安了?
“爹爹,你今天不忙嗎?”阿寶撲了過來。
陸濯抱起女兒,笑道:“忙,爹爹要看很多書,不然就去接阿寶了。”
阿寶一聽,嘟起小嘴巴。
陸濯補償地蹭蹭女兒的腦頂,垂眸,彷彿只是隨口提起一般:“阿寶自己來的?”
阿寶點頭:“嗯,娘去陪老太君了,初十再來接我。”
陸濯就笑了。
直到阿寶跑開去找她的小夥伴們,陸濯才掩上書房的門,咳出一口血來。
閒莊。
魏嬈下了車,沒去看老太君,徑直去了她的燕園。
“我自己待會兒。”她低聲囑咐柳芽,隨即進了內室。
柳芽守在廊簷下,偷偷拿帕子擦淚。
郡主還小,看不出來,只有她知道,自從世子爺回來,公主的魂就離了身。
壽安君聞訊而來。
如今的壽安君,即將七十歲了,翻年三月就要賀七十大壽。
這把年紀了,壽安君沒惦記過什麼壽禮,可陸濯回來,壽安君便覺得,她已經提前收到了七十歲的壽禮,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禮物。
可她左盼右盼,都沒有盼到兩個小輩一起過來見她,反倒打聽到,外孫女與陸濯,還沒有見過。
壽安君很快就猜到了兩個孩子在彆扭什麼。
她不好去見陸濯,可壽安君想勸勸外孫女,陸濯不是那種心胸狹隘的人,不會因為外孫女前陣子的相看便耿耿於懷。
免了柳芽的禮,壽安君一個人走了進來,才到內室門前,便聽裡面傳來壓抑的哭聲。
壽安君心裡一疼。
自從魏老太太過世後,閒莊才是外孫女真正的孃家,外孫女在外面受了什麼委屈都能忍,忍不住了,便跑到這邊,大哭一場。
這是哭陸濯不肯來見她嗎?
壽安君走進去,一直走到床邊。
魏嬈知道是外祖母來了,當壽安君坐下,魏嬈便埋到了外祖母的腿上。
壽安君輕輕地整理外孫女哭亂的長髮,心疼道:“哭有什麼用,你去見他,甭管他怨不怨你,原諒不原諒你,說清楚了就省著一個人胡思亂想了。”
魏嬈說不出話,只是搖頭,半晌才壓下心頭翻滾的情緒,無力地道:“他不來找我,就證明他不會原諒我,我等了他十日,從早到晚的等,他都不肯來。”
每一日每一刻都是煎熬,魏嬈受不了了,所以她寧可躲到閒莊,躲得遠遠的,離得遠了,就不會日日夜夜地抱有希望,總覺得下一刻,就會有人跑過來告訴她,說世子爺來了。
魏嬈不怕陸濯不肯原諒他,她已經失去他三年了,再來幾年甚至一輩子,她也能習慣。
只是,魏嬈還需要一段時間,等她徹底接受了陸濯不會再來找她了,她就又可以好好地過了,可以心如止水地與他同時出現在京城。
“傻孩子,你怎知他沒有盼著你去找他,沒有因為你不肯去而夜不能寐?”壽安君拿帕子擦掉魏嬈臉上的淚,柔聲道。
魏嬈閉上眼睛,她就是不知道,所以才不去見他,而每空等一日,魏嬈就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陸濯就是不想再見她了。
“您別說了,我就是一時難受,我陪您住幾日,很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