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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的時候,陸濯醒了,傍晚他還要帶魏嬈去知府家裡吃踐行酒。
身為官員,總是免不了這些應酬,哪怕身上帶了傷。
陸濯不可能說出他被刺客偷襲的事,便沒有其他理由拒絕知府大人的好意。
當然,這只是陸濯的想法。
魏嬈聽他說要去知府家裡赴宴,笑了,盯著陸濯的左腿道:“你的腿現在根本不能用力,真去了那邊,你要想不露出痕跡,只能正常走路,傷口崩裂怎麼辦?別說只是小傷,別忘了去年你為什麼會臥床不起了?現在是炎炎夏日,傷口更容易潰爛,你若瘸了腿,老夫人怎麼想?”
陸濯坐在對面的太師椅上,聽她連珠炮似的質問起來,又兇又俏,話裡則是對他的關心,便覺得腿上的傷一點都不疼了,只是……“若不去,該用什麼藉口?先前我已經應了他。”
魏嬈:“就說昨晚醉酒,下馬時不小心扭到了腳。”
陸濯臉色微變,他堂堂武將,這種藉口未免有失顏面。
魏嬈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一點顏面重要,還是你的腿重要?世子別忘了,你若帶傷回京,老夫人可是要找我追問緣由的。”
陸濯無奈,喊趙松進來,讓趙松去知府家裡跑一趟。
趙松神色冷峻地領了命,走出廳堂嘴角就咧開了,雖然少夫人的語氣聽起來兇巴巴的,可是管用啊,世子爺那麼倔強好面子的人,竟然真肯聽少夫人的。再想到兩位主子離開前互不理睬的情形,趙松猜啊,過去那幾日世子爺不定如何低三下氣地討好少夫人呢,才換得了少夫人今日的關心。
知府一聽陸濯扭了腳,連忙帶著一批官員來驛館探望,陸濯坐在椅子上,笑著應付了過去。
翌日一早,一行人動身啟程。
陸濯與魏嬈坐在馬車裡,在城門外與八位神武軍都頭率領的八百多新兵匯合。
陸濯的傷口每日要換三次藥。
魏嬈只在替他拔箭的時候幫他換過一次,當時他傷口周圍的衣裳都割掉了,其他地方無需露出來。如今他要換藥,總不能把好好的衣裳剪了,腿上的還方便,一卷褲腿就行,肩膀上的需要扒掉半邊袍子。
每當他要換藥,魏嬈就背過去。
如果是來時人少,魏嬈會下去跑會兒馬,但此時後面跟著近千個新兵,想到她與陸濯的協議,魏嬈便安安分分地待在車內,免得被那些新兵們品頭論足,傷了陸濯作為神武軍副將的顏面。
“怎麼不去跑馬了?”
她連著悶了四日,陸濯奇怪地問,前四日陽光灼熱,她可能怕曬,今日一直是陰天,還有風。
因為沒了棗紅馬?
“你可以騎飛墨。”
魏嬈無精打采地靠著車角,閉著眼睛道:“那麼多新兵,世子不介意你的夫人拋頭露面了?”
陸濯沒料到她居然是因為這個原因。
而讓陸濯後知後覺的是,他好像真的不介意了,但面紗還是要戴的。那幫新兵個個年輕氣盛血氣方剛,有的農家小子可能連普通的美人都沒見過,如果看到魏嬈,陸濯能管住他們的眼睛嘴,卻管不了他們的心甚至是夢。
“今日天氣不錯,你若想騎,我可以陪你跑一會兒。”陸濯看眼她白皙鮮嫩的臉,對著車門道。
魏嬈睫毛一動,微微睜開一條眼縫,對面就是陸濯俊美溫潤的面龐。
這傢伙態度突然變好,是因為她救了他的命,還是陸濯仍然想討好她,與她做真夫妻,這樣就不用擔心她去母親面前告狀,不用擔心母親去元嘉帝那裡吹枕邊風?
魏嬈可不敢與陸濯做真夫妻。
先前她嫁進陸家是想借英國公府的威名讓太后忌憚,如今魏嬈可是知道,英國公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