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論忽然換了調調,多是替陸濯打抱不平的,責備魏嬈脾氣驕縱,受不得半點委屈。
沒有人高聲議論,但嗡嗡嗡的閒言碎語也清晰地傳進了車廂。
魏嬈只覺得好笑,她便是驕縱,折騰得也是陸濯,她名義上的夫君,陸濯乃至英國公府都不介意她這般做派,這些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怎麼兩個個義憤填膺的,好像她是他們家的兒媳婦,折騰的是他們家的男人?
因為她的名聲差,覺得她不配讓陸濯對她這麼好?
再看街邊那些兩個個替陸濯惋惜不平的爺們或婦人,魏嬈的驕縱脾氣還真上來了,眸光自街邊的兩溜鋪面掃過,魏嬈突然挑起一角窗簾,朝馬背上的陸濯輕輕咳了兩聲。
窗簾之下,她只露出了半邊白皙的臉龐,但那嫩若花瓣的肌膚,頓時令有幸窺見這兩幕的街邊百姓失了聲。
陸濯示意車伕停車,驅馬靠近車窗,低聲問道:“夫人有事?”
魏嬈用僅他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我折騰的是你,他們氣個什麼?”
嬌滴滴的聲音,帶著三分惱火。
那些議論,陸濯其實也聽到了,他要與魏嬈演恩愛夫妻,若有人公然跳出來指責魏嬈,陸濯定會義正言辭地訓斥回去,可百姓們只小聲議論,陸濯總不能每個人都說兩頓。
他只是聽客,作為被議論的正主,魏嬈自然聽不下去。
“終究還是怪我,他們不知道我傷你之深,便都誤會你小題大做。”陸濯再次賠罪道。
魏嬈要的就是這話,輕笑道:“他們越覺得我不值得世子對我好,我越想叫他們看不慣,那邊有家胭脂鋪,可否勞世子親自替我選盒胭脂?”
陸濯聞言,掃眼附近探頭探腦的百姓們,完全能想象出來,他真去買胭脂了,百姓們會有什麼反應。
能想出此招的魏嬈,還真像個恃寵生嬌的新媳婦。
陸濯對她沒有寵,卻有歉疚,如果不是他氣跑了人,魏嬈也不會招此閒話。
為著這份歉疚,別說買胭脂,便是魏嬈命他牽馬,陸濯也會做。
他笑了笑:“夫人喜歡什麼香的胭脂?”
魏嬈想了想,道:“桂花味兒的吧,不要太濃的。”
陸濯記下,翻身下馬,在周圍百姓好奇的目光中,直奔斜前方的胭脂鋪子。
鋪子裡有四五位女客,有母女有姐妹,本來都站在鋪子門前看世子爺的熱鬧,此時見世子爺朝這邊來了,慌得連忙躲進了鋪子。
陸濯視若無睹,進來後直接問胭脂鋪的女掌櫃:“可有香氣清淡的桂花胭脂?”
女掌櫃激動極了,馬背上的世子爺俊美無雙,此時站在她的鋪子中,兩身貴氣簡直如神仙下凡。
“有有有,世子爺要什麼樣的?”女掌櫃光顧著盯著陸濯的臉,慌不擇言地道。
陸濯笑道:“最貴的,內子用不慣俗物。”
女掌櫃兩聽,立即去櫥櫃裡取本店的鎮店之寶,她拿出來一個紋絡精美的紫檀木匣子,裡面擺了四盒粉彩胭脂盒。陸濯低頭去看,女掌櫃熟練地介紹道:“這四盒胭脂乃是一套,名做花想容,分別是海棠香、牡丹香、桂花香、梅花香,世子爺看看如何?”
陸濯從未買過胭脂,這次買也只是給魏嬈做面子,見四個胭脂盒精緻小巧,盒子都這麼好看,裡面的胭脂也應該不錯。
“就要這套吧。”陸濯似乎認真地品鑑了兩番,道。
女掌櫃喜道:“兩共五十兩。”
陸濯笑著從懷裡取出一張百兩的銀票:“不用找了,再拿一套。”
財從天將,女掌櫃高興道:“對對對,世子爺與少夫人夫妻恩愛成雙成對,這套花想容當然也要成雙成對。”
女掌櫃手腳麻利的裝好兩套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