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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晚立於原地紋絲不動。
只聽耳畔轟然乍響,巨大的邪物從底地下鑽出,碎片飛濺,完好無損的殿宇瞬間化為廢墟。
她站在廢墟之上,脊樑挺直不曲,一身嫁衣被灰塵玷染,凡是裸露在外的面板全部被尖銳的石子割傷,一道道紅痕看起來十分地觸目驚心。
待灰燼散卻,神形展現於萬物之上。
擋在眼前的龐然身軀就像是攀登不上的高山,八條尾巴擠滿地面每一寸,翻滾時如同洶湧的海面。
邪祟八首八尾,虎身人面,面板遍佈深黑鱗甲和紅蓮火紋,若八面臉同時呼吸,都會惹得地動天搖,席捲而來的狂風更是能摧毀一切。
所有事物在天吳面前,都像是不值一提的砂礫。
他忽然低頭,青黑色的臉佔據天空,那雙沒有眼球的眼睛鎖定雲晚,如同被深淵凝視。
神力驟然壓迫過來,近乎讓雲晚站不穩,勉強扶住旁邊搖搖欲墜的石柱才沒讓自己倒下。
五臟六腑緊擰在一起,忍不住咳出一口鮮血。
雲晚擦乾血跡,意志越發堅定不滅。
天吳注意到她手上的匕首,感知到她的殺意,八雙巨目如數聚集而來——
“汝敢弒神?”
這四字有輕蔑,有嗤笑,有對渺小人族的不屑,唯獨沒有當真和懼意。
撲出來的氣息充斥著殿宇,渾厚的聲音響徹霞玉山,震耳發聵,哪怕是聾子都能聽見。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被牽引過去。
靉靆散去,卿雲重現。
那抹紅站在雲鼎之下,山脈之上,豔紅衣襬隨風舞動。
她目光堅韌,不避不讓迎著八首邪神——
“有何不敢。”
“在這凡塵,你當得哪門子神?……
此話惹怒天吳,神威衝入雲霄,化作雷雲如數砸落。
雲晚凝玄靈之氣護其身脈,腳尖輕點,靈巧地跳上高臺避開墜落下的碎石。
天吳窮追不捨,法術密匝匝聚集過來。
她吃力應付著,分神瞥向下面的情況,注意到放有魂珠的貢臺已經被破壞六個,如果顧長生所說無錯,那麼只要拖到八個魂珠全部破壞,就能給天吳致命一擊。
雲晚又有了精神,仗著自身強大的恢復能力和靈活性,四處躲跳,來回風箏著那隻體型雖大,卻很笨重的八首巨神。
一個接一個隕滅的魂珠令天吳創鉅痛深,雲晚挑釁的姿態更讓他惱怒,立於不遠處的那抹紅衣讓他想起千年之前的天道大劫,更想讓他想到那個妄想抵抗神力的蚍蜉,憤怒意湧至,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恨不得剝皮抽骨以抵心頭之怒。
天吳越怒,神壓越強。
頭頂烏雲黑得發紫,蒼穹剎那間低了許多,黑雲壓城,末日慘相不過如此。
雲晚知道自己惹惱了這玩意,急急忙忙地躲在更窄小的地方,好不讓他抓住。
天吳一道巨吼震烈玄靈結界,長尾一甩,掀起狂風走石無數,黑浪掀天,腳底的霞玉村瞬間夷為平地。
雲晚躲避不及,翻滾幾圈猛烈撞在後頭的滾石,這一下撞得不清,好半天都沒有爬起來。
見勢不妙,柳渺渺等人當即想要衝出來救人,卻被村民擋住去路。
八尾將雲晚包圍,堵住四周所有去路,連一點細縫都不給她,緊接著黑黝黝的比柱子還要巨大的手指撥開石木,一把將雲晚撈入掌心。
對天吳來說,她不過是掌心間的一根草,一條魚,一個輕輕一捏就會捨命的牲畜。甚至不用浪費半點力氣,就能讓雲晚生不如死。
但他沒有直接殺她,只是把她的命緊攥在掌中,這種對萬物的操縱感讓天吳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