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訓微微笑道:“我不會拍紀錄片,這不是我擅長的東西。就算你們找遍我的熟人來勸,只會讓我對它更加沒興趣,適得其反,懂嗎。”
他的話根本不客氣,如果只是騷擾一下徐思淼和雷克斯,怎麼說也是家人,他道個歉就算了,結果蓋路的紀錄片專案竟然連吳建安、梁慶學這些導演都找到了,搞得他們無比困惑,打電話來問什麼情況,韓訓卻比他們還要茫然。
聽起來跟他耍大牌似的。
沒想到,蓋路雙眼詫異,愣聲問道:“勸你?韓老師,已經有很多人找過您了嗎?他們都是負責哪個部分的?”
“不是跟你一起的攝製組?”
蓋路搖搖頭,“我們這塊只有我在跑,我不知道已經有人聯絡過您了。我們這個專案,少說有十大版塊,六七個負責的攝製組,涉及了……上百個物件吧。”
他的神情有些赧然,“不好意思啊韓老師……”他頓了頓,“謝謝您肯見我,可能您都嫌我們煩了。雖然我不清楚其他部分的人是為了什麼,但對於我來說的話,您不參與進來,就沒法拍了。”
韓訓確實嫌煩,任誰拒絕過的東西反覆旁敲側擊就為了一個目的,都會產生逆反心理。
然而韓訓看過這麼多紀錄片,印象中攝製組都是單一題材,扛著攝像機就開幹,怎麼蓋路說的這個專案,體型如此龐大。
“紀錄片不需要編劇。”韓訓強調道,“這世上沒有存在離了誰拍不了東西,更何況是尊重事實的紀錄片。”
蓋路苦笑著承受著韓訓輕微的怒火。
這位俊美冷清的編劇,能夠願意和他面對面的談話,已經算是給足了他面子。
“韓老師,對不起,即使您不接受我的道歉,我還是想說對不起。”蓋路心中的忐忑不安,傳遞到他捧著茶杯不斷摩挲的小動作上,“因為我們簽署了保密協議,所以其他人都不敢說出專案的具體要求和邀請您的理由。”
“那個……我太姥爺立過開國的軍功,姥爺又是高階將領,所以,這個洩密的責任,我來承擔吧。”
韓訓第一次聽人在他面前秀紅後代的身份,結果剛秀完就要給他洩密。
“你等等蓋先生——”他不想聽什麼大秘密!
蓋路一臉侷促說:“因為這是建國後大型優秀人物紀錄片,我負責的軍工部分,十個拍攝物件有八個說……你來拍,他們就拍,要不然免談。”
韓訓:……
蓋路伸手撓了撓頭,特別不好意思的補充道:“我不知道別的部分什麼情況,我這邊的爺爺奶奶們確實這麼說的。後來我問我姥爺,他說鄭爺爺次次戰友聚會,都要炫耀你,說你可靠、有能力、拍電視一定要推薦你,一傳十十傳百,大家都知道你了。”
韓訓還在想“鄭爺爺是誰”,蓋路又悄聲說道:“韓老師,其實大部分人都知道您只是編劇,可他們真的好固執,說都是要上電視的有什麼不一樣。我都懷疑他們故意不想拍攝,又礙於上面的要求,給我出難題了。您知道的,這種指定了名單的拍攝,如果沒法完成,肯定就是我們攝製組能力不足。想來想去,我又去找顧爺爺和孟奶奶,他們說能把你找來拍片還有點兒意思,找不來就算了,讓我去找別人拍電影。”
韓訓腦海裡浮現出白髮蒼蒼的老年人微笑拒絕蓋路的樣子。
難怪蓋路天天來守著羅斯投資,既是拍攝物件,又是沾親帶故的長輩,他們的要求,蓋路只能儘量滿足。
聽完這個保密內容,韓訓完全不感動,果斷問道:“鄭爺爺是哪個鄭爺爺?”
蓋路立刻賣隊友,“鄭雪松,鄭導演。”
原因找到了,韓訓心裡特別無奈。
文鶴山和鄭雪松天生瑰寶老導演一對,性格和脾氣卻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