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曠世救援》本就該是鄒春生的劇本,他只做了一點兒微不足道的修改。
鄒春生接過劇本,激動的點頭,他迫不及待的翻開韓訓的修改版,沉浸在嶄新的故事世界中。
他不過翻了幾頁,忽然就重新抬頭,神情恍惚的看著韓訓。
韓訓皺了皺眉,他確實對開頭進行了大量修改,看鄒春生這表情,應該是對開篇不太滿意。
於是他柔聲問道:“怎麼了?你有意見的話直接說,今天時間還早,我們可以慢慢討論。”
鄒春生搖了搖頭,只覺一陣怔忡,“沒有不對,很好,韓老師改的太好了。只是這一個開頭,我好像看到了想象中的浮空城市,而且這些臺詞,比我原版的更成熟,這才是符合一位四十歲軍人的樣子!”
長達五年的等待計時清零,一切要從最基礎的劇本重新開始,鄒春生像煥發了新的生機,興奮的談論著韓訓筆下的每一個場景。
那是鄒春生設計的場景,卻在韓訓的修改下變得合情合理。
他甚至能夠想象到——一群普通而平凡的軍人,紀律性十足的奔赴沙場,無問歸期。
也許是他太激動,鄒春生的說話腔調,都會隨著不同的人物發生改變。
韓訓第一次見到講話講得臉頰緋紅的病人,喝了幾大杯水,都止不住他口乾舌燥繼續說下去的衝動。
臨走了,鄒春生顯得依依不捨,目光期待的說道:“韓老師有空的話,我們就來聊聊劇本,不聊《曠世救援》我們聊其他的。”
能夠得到原作編劇的認可。
韓訓終於從自我折磨裡解放出來,悲劇變成大圓滿固然可惜,但是鄒春生的興奮不是作假,他心裡好受許多。
他與吳建安道別,悠閒的沿著醫院外的街道行走,沒有打算打車回酒店。
整天關在房間裡,韓訓很久沒有感受過街道上人流攢動的熱鬧。
街道旁邊車流不息,沿途都是窄小的路燈燈箱,一些治療不孕不育、美容整形的小廣告佔據了整條街道,再往前走,他居然還能看到《我不想上班》的宣傳海報,孤零零的貼在無人問津的燈箱裡,右上角還微微卷邊,一看就是燈箱的維護人懶得將它拆下來。
韓訓覺得很有意思。
漫無目的的行走,放鬆了他緊繃許久的神經。
寫劇本是一件幸福又辛苦的事情,而改劇本完全是對靈魂的拷問和折磨。
現在,《曠世救援》給他的折磨,暫時告一段落,只要稍稍修正一下細節,等待鄒春生的新建議,這部劇本就能很快完成。
受不受歡迎,票房高不高,與他沒有關係。
韓訓只是喜歡這樣一個劇本,不希望吳建安和鄒春生因為一個悲劇故事成為新的悲劇,而努力進行的一次修行。
僅此而已。
韓訓從黃昏走到夜晚,道路兩旁的燈光都亮了起來,籠罩著昏黃溫暖的光。
他走到一個巨大無比的牌坊街外面,發現了一條復古的風情商業街。
街道兩旁都是低矮的兩層樓閣,地面鑲嵌著石板,彷彿一塊城市淨土。
只可惜,前來散步的人太多。
他信馬由韁的隨意走進去,挑了一家順眼的店面坐下。
這似乎是一家邀請了駐唱的水吧,順便提供了晚間茶點,供客人消磨時間。
韓訓靠在雕花窗沿,轉頭遙望店中央小舞臺上自彈自唱的駐唱少年。
他仰著纖細的脖頸,輕聲唱著低調婉轉的樂曲,骨節分明的手指清撥吉他銀弦,一身乾淨的襯衫牛仔褲裝扮,十分惹人喜愛。
韓訓點了一杯橙汁,一盤華夫餅,邊吃邊聽。
少年手轉絃音,又開始唱一首浪漫的情歌,引得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