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江朗卻覺得不對,“如果是文導做主,他為什麼要在乎一個編劇的意見,這聽起來,更像是編劇做主,文導根本勸不動啊。”
經紀人愣了,趕緊找人去查編劇的喜好,一查,更愣了,韓訓是之前紅透半邊天的情景劇的編劇,還和奧法影業太子爺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他捧著資料問:“難道這部劇,真的是韓訓做主?”
輪到杜江朗試鏡,經紀人還不放心的叮囑他好好演,不管誰做主,一定要演出弗朗西斯的感覺。
然而杜江朗一笑,他根本不打算演弗朗西斯。
試鏡現場,演員一出門,文航就怒火中燒,“這些人連劇本都沒看過嗎!一個個都是拍過不少電影的演技派,怎麼一說臺詞,老氣橫秋的,二十六歲演出六十歲的感覺!”
韓訓轉著筆笑道:“弗朗西斯.陳本來就是六十歲,認命吧,文導。”
“不認。”文航不允許角色人物脫離臺詞,“都怪你給他們試鏡選的場景,都是六十歲弗朗西斯感覺最重的一場,你信不信我改試鏡的臺詞,絕對比你要的六十歲還好。”
韓訓搖頭,“不改,如果演員能夠真的演出六十歲的感覺,讓他畫個老年妝來拍,我也同意。”
文航要被韓訓的固執氣死了,偏偏他的劇本他做主,還有徐思淼這個投資人坐鎮,縱容韓訓的無理要求。
徐思淼沒看過劇本,但是看了幾個男演員的表現,提出自己的意見,“我覺得文導不用在主角年齡上糾結了吧,韓訓說六十歲,那就按六十歲來拍。”
“不行!”文航面對資本威武不屈,“韓訓,下一個演員我來定試鏡片段,就演我覺得你的臺詞和年齡最不符合的那一段,要麼你把它改掉,要麼你把主角年齡改掉,不然我是不會開拍的!”
文航看起來溫柔清秀,完全沒有繼承到文鶴山的好脾氣,一旦和其他人意見產生分歧,就會拍桌子摔劇本,怒火沖天想吵架。
導演都要撂挑子了,編劇還是要退一步的。
韓訓狹長的眼睛輕瞥,點頭說:“好吧。”
反正這些青年演員,全都不是他心目中的弗朗西斯,演哪一段,都不可能讓他回心轉意。
下一個試鏡演員,是杜江朗。
杜江朗的資料上,演出作品都是一些看名字就知道多爛的青春片,文航本來對他也沒有抱有多少期待,直接對他說:“經過我們的商量,希望你可以改一下試鏡片段。”
文航挑的,是弗朗西斯最有魅力的一段戲,他在烤串小館裡喝兌過水的自量白酒,說出一句李白的詩。文航初次看到這一段,就覺得弗朗西斯應該是不知思鄉苦楚的青年,可韓訓既不改劇本,又堅持弗朗西斯六十歲,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現在杜江朗坐在桌邊唇角勾笑,不知思鄉之苦的演著這幕戲。
哪怕是李白的詩,他也爛熟於心。
他抬眸看向韓訓,嘴角微笑道: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
一桌的編劇、導演、投資方都在等著看弗朗西斯。
可杜江朗演出了一腔恣意揮灑,渾身充滿了自信與浮躁的傲慢。
這一幕,韓訓寫的是六十老人,歸鄉故土,鬢邊斑白,夢裡不知身是客,可一下筆,就會拐到徐思淼身上,怎麼改都有徐思淼的影子。
而他眼裡的杜江朗,舉手投足無一不像徐思淼,哪怕他的眸子黝黑,韓訓都能看到徐思淼的影子。
他愣怔的盯著杜江朗,他已經分不清是他臺詞寫得像,還是杜江朗演得像了。
其他人只覺得杜江朗演的不是劇本上的弗朗西斯,一時半會卻想不起來他像誰。
徐思淼卻聽到那句詩的時候,注意力就在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