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娘娘應酬一番,好容易回了鳳儀殿,宮人替她卸了過沉的髮飾,再給她換掉了大衣裳,朱沅便替她推按一番。
沈娘娘嘆了口氣:「要不為著太子著想,真想稱病不露面,這還是小年,到了大年,一直要到十五!一整日下來,全身都僵得不能動了。」
說著又想起自己好歹還有個座兒,朱沅全程陪著,連座也沒有的,便又拍了拍她的手:「你可得多穿些,並不全是在殿內,也有在殿外站的時候。」
兩人正說著,就聽見外頭宮人向皇帝行禮的聲音。
沈娘娘連忙在宮人的服侍下整了整衣裳,下了炕迎皇帝。
看皇帝臉色,就是喝得有三分醉了的,滿身的酒氣。他一進來就扶起了沈娘娘,左右一看,舉止比平日輕浮了兩分:「換衣裳了?蘊棠將你說成天仙一般,唬得朕都想來賞一賞天仙。」
沈娘娘臉色就微微一僵。
皇帝笑著撫慰她:「好了,姐妹沒有隔夜的仇。她前回是糊塗了,跟朕說是知錯了,當時見老太太已經是這樣了,不想沈侯也給折進去,心是偏了些。你的心也偏啊——偏著你母親。」
沈娘娘已經是努力的想要沉得住氣了,但仍然給他氣得七竅生煙。
忍了好一陣,心角都疼了,索性心一橫,將面前這位當成個人頭豬腦說畜|牲話的東西。這麼著一來,他倒也氣不著她了。
這樣一想,果然就好些了,勉強露出個笑來:「是麼。」
皇帝哈哈一笑:「朕倒是覺著這薛氏繚綾沒什麼大不了的,偏她羨慕得緊,直說要做幾身跟你一樣的,站在一塊一看就是姐妹。」這個說法,還真是合著了皇帝的胃口,姐妹花嘛!
「就是前兒,還聽太子說留了幾匹,要進給皇后的,朕便令人分了些來給蘊棠了。」
沈娘娘心口就是一墜,差些沒翻了白眼,實在忍不住脾氣,將先前換在一邊的衣裳往地上一掃:「我不穿了!誰要和她穿一色一樣的?」
小性子,皇帝是很能容忍的,一幅哭笑不得的樣子摟住了她:「你啊,沒好兩日,又是原形畢露——和她生的什麼氣?總是一家子骨肉。」雖沒說出口,但皇帝的意思是:朕有這般多的女人,你氣得過來麼?這麼多年了,沈蘊棠這事,你也該習慣了。
朱沅還憂心沈娘娘發作呢。
誰知沈娘娘定定的望著皇帝,突然就露出個有些詭異的笑容來:「皇上說得是,是臣妾小器了。」
皇帝原本就是小有醉意,這會子也沒多想,哈哈笑著拍著沈娘娘的肩,指了宮人撿起衣裳:「還是穿給朕看看。」
沈娘娘動作有些僵硬的站了起來,依言從命,到屏風後換了衣裳出來。
皇帝果然看得喜歡,笑著附到沈娘娘臉側:「現在不成,朕還要去見一見臣下宗親,今兒夜裡再來。」
沈娘娘笑著送走了皇帝,再扶著宮人的手,慢慢的走回室內。
她默然的脫下了衣裳,拿起針線筐裡的銀剪子,朝著這絢麗的繚綾上就是一剪。
流光破碎春景斷。
一名宮人竟然驚得啊了一聲。
沈娘娘抬起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拉出去,掌嘴。」
戚夫人笑盈盈的摸著這些五光十色的料子,聽著梨花的稟報:「……皇上身邊的宋公公說,當時娘娘的臉色就變了,一把將衣裳掃在地上,說再不穿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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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中的詩是出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