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怡給她看得聲音漸小,最末認命的嘆了口氣:「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是不是也想曉得我祖父那些傳聞是不是真事?」
朱沅微微頷首。
錢怡挫敗的道:「是真的,我小的時候,我祖父為了讓我們處處節儉,還瞎編了個典故來唬弄我們:說是有個人最節儉不過,有一天上茅房,不意嘴邊沾的一粒米飯落在了茅房地上,你猜怎麼著?」
朱沅終被勾得開了口:「怎麼著?」
錢怡瞪了瞪眼睛:「他撿起來吃了!然後——」
眼見朱沅專注的等著下文,錢怡拍了下炕桌:「然後,他就因著節儉,感動了天庭——成仙啦!」
朱沅再是滿腹的沉思,也被錢怡這翻唱作俱佳和離奇的說詞,給逗得咬唇欲笑難忍起來。
許是她這表現也鼓舞了錢怡,她來了談興,繼續道:「這還不算,他歷來就要求我們做事利索,處處周道,我們家的女孩兒還好些,我父親叔伯,哥哥弟弟們,那才叫一個苦呢。那是要求一事兩搭蓋,上茅房也莫忘扯把地米菜!」
朱沅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還從來沒有見過樣錢怡這般性子的人呢,魯莽得簡直可愛。
錢怡自個也說得笑了起來。
笑聲是會傳染的,當你看著旁人笑得前俯後仰,你也會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只要她持續的時間越久,你的笑容便會慢慢的越來越大。
兩人互相把對方持續逗笑了,兩人的關係不可避免的親近了一些,至少在這一群姑娘當中,比起同旁人的疏離來說,那是親近多了。
所以等朱沅走出屋子的時候,錢怡那是自然而然的就挽起了朱沅的手。
朱沅不為察覺的低下頭看了錢怡的手一眼,又抬起頭看了她粉撲撲的臉頰,圓而明亮的雙眼,終是忍住了沒有出聲。
在澤蘭宮的日子一晃而過。
除了習得禮儀,對於宮中人事也有了些備細的瞭解,各種忌諱更是爛熟於心。
轉眼就到了分派去處的日子。皇后宮中暫且不缺女官,倒是尚宮六局有六個缺,內宮掌書的文淵閣有兩個缺,專事整理外命婦各種訴求,再將之送達皇后手中的鳳聆閣有三個缺,姜貴妃宮中一個缺,陳淑妃宮中一個缺,最末了,廢后沈氏宮中也有兩個缺。
貴妃及四妃按例宮中都只一名女官,眼看著到了年限要放出去,便要領了人去補全。照常是先讓新人去跟著看,等各項事宜都熟知了方才交接離任。
廢后沈氏這麼多年以來,還是照皇后的份例,配兩名女官掌事。
明明鳳儀殿內清冷無比,也不知皇上作何想,一直都沒降下沈氏的享用。就連皇后,也是視而不見。
但在來來往往的女官們心中,鳳儀殿,那是最不願意去的一個地兒。
所以今次各方背後的家族都暗地裡較勁,最好的差事,當然是姜貴妃宮中。
最令人避之不及的,廢后沈氏的鳳儀殿,最末毫無懸唸的落在了朱沅和錢怡頭上。
朱沅對這個結局,那是半點也不驚訝的。謙霞縣主是在皇后面前遞了話,但皇后是什麼人?她能適時的點一點頭,那便是給了臉面。還能讓她事無具細的替一個七品官員家的臣女謀劃不成?恐怕轉眼就已經將朱沅拋之腦後了。
這樣一來,朱沅和錢怡這兩個家世最低的不去,倒是誰去?
錢怡咬著唇,看著窗外那幾人喜笑顏開的樣子,不免有些憤恨:「……雖說我也沒想過要爭罷,到底有些憋屈!」她是銀錢開路,早將一切都打聽得清楚了。
說著轉臉望向朱沅,一下又喜笑顏開:「不過能同沅姐姐在一處,比什麼都強!」
朱沅虛眼看著窗外:「其實倒也沒那麼糟。」
錢怡眼前一亮:「這話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