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沅道:「想來你受的教訓不夠了,罷了,明日我就讓人請了你表哥來家。」
趙姨娘也不收拾了,一下撲到朱沅膝下:「大姑娘,不要!」
朱沅讓了讓:「你也仔細些,莫要腹中胎兒保不住,倒怨是我下的手。」
趙姨娘怔了怔,朱沅笑道:「怎麼,動了些歪心思?我略懂些歧黃之術,這胎兒到時怎麼沒的,卻蒙不住我。」
趙姨娘臉色更白了,她吃驚的望著朱沅,不明白自己不過是轉過一絲念頭,如何就被她看穿。
當下哭道:「大姑娘饒命,大姑娘饒命!」
朱沅嗯了一聲,端起杯茶水來抿了一口,這才不緊不慢道:「你急什麼,我早說了,我其實並不介意……而且,你這腹中是個女孩兒,來日你多用心思,讓我爹爹多掏些私房,好好將她嫁了,礙不著什麼。」
趙姨娘聽她說不介意,心中並不相信,只是一味哭泣,但聽她說到是個女孩兒,卻不自禁的停了哭了,一邊擦著淚,一邊疑惑的望著朱沅。
朱沅看著她,微微笑了起來:「我爹素喜鑽營,升遷也是早晚之事。家中妾室如何會少?少了你一個趙姨娘,也有新人。我不喜做無用之功,趙姨娘就在朱家安生過些清閒日子……只是這恭敬侍奉主母卻是你的本份。」
趙姨娘心中一個激靈,頓時明白過來,朱沅這是拿住她的把柄,讓她日後成為柳氏的助力……看那賈氏對柳氏如此恭敬,只怕也被這大姑娘拿了把柄?
她想著賈氏的種種言行,此時想來,分明是忌憚畏懼,因此心中對於朱沅不想動她信了幾分。
被人掐著脖子過日子,自然是不痛快了,但趙姨娘卻無路可選,當下連忙表了忠心:「這本是賤妾應當應份之事,大姑娘只管放心。」
朱沅含笑看著她。
趙姨娘以為她不滿意,連忙指天指地的賭咒一番,朱沅才將手中杯子放下:「只是此事可一不可再,從此與你表哥,不要再見了罷。」
趙姨娘連忙應下。
朱沅又道:「回頭你且將留香送來,讓雀環出一口氣,這才算是交待了。」
趙姨娘聽到這句話,反倒是一顆心落到了地:「好,好。」
待雀環好生扇了留香幾個大耳光,心滿意足的回來,終究是忍不住問:「姑娘為何又放過了趙姨娘?」
朱沅嘆了口氣:「我原以為我還能多留幾年,如今怕是不能了。留個有把柄的在家裡,比沒把柄的好。」
她沒料未滿三年便從宮中出來,如今年紀又是正好,柳氏只怕又將重提說親之事。在這方面,柳氏倒是十分固執,朱沅拗她不過,且蕭源還在一邊等著,思來想去,她是留不住了,多替柳氏謀劃一二,才能略安些心。
柴夫人從朱家出來,又去蕭家復姚氏的話。
柴夫人道:「那柳氏一時也沒給個準話,只道要同她家老爺商量,不過我想著你家源哥兒年少有為,誰家不愛這樣的女婿,此事倒大半是成了,過兩日我再去問。」
雖她心中覺得古怪,那跪地女子穿戴像個姨娘,有了身孕還跪地膝行,這朱家只怕也是家宅不寧,這種情形,這朱家大姑娘也不能多好。不過她到底將這話吞到了肚裡: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她不過就是做個中間人,回頭收一份謝儀,何必去做個惡人呢?
姚氏千謝萬謝的送走了柴夫人。
只因想著同朱家結親,便對朱家的事情更為上心了,等到姚氏打聽到朱家這一場鬧劇,不由得背著人拍著大腿笑:蕭源真攤上這麼位妻室,那還真是針尖對麥芒,永無寧日。只是她再不敢讓給蕭見行知道,連忙吩咐一干人等不許議論。
這廂柳氏卻是心中猶豫。兩家比鄰,她如何沒聽說過蕭源?
先說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