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實力不夠，顯然不是開口的好時機。
萬一人沒追到，反被師尊逐出師門就太蠢了。
晏飛宸一邊含著笑意點頭應是，一邊在心中暗道——徐徐圖之方為上策。
而青蓮帝君維持著高冷麵容，心道：“傻子！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哼，看你能憋多久！”
若不是進入夢境，他還真被晏飛宸給瞞過去了。
無論有沒有記憶，這人果然一如既往的悶騷！
青蓮帝君站起身，衣袖有意無意地擦過晏飛宸的手，“為師要出去走走，你可願跟隨？”
晏飛宸可沒想到他師尊是故意做些小動作，只以為師尊是無意碰到，默默忍著心癢，面不改色的回道：“師尊在哪，我就在哪。”
青蓮帝君很滿意他的答案，心情頗好地點頭，“走吧。”
兩人悄無聲息地就離開了瓊山，連掌教都未曾發覺。
離開瓊山後，兩人皆是換了一身裝扮。
青蓮帝君終年不變的白衣少年模樣，只周身籠罩的仙氣和寒意淡了許多。
晏飛宸褪去瓊山標誌性的水藍道服，取而代之的是簡單的玄色衣袍，加上他本就成熟穩重的氣質，看起來反倒比青蓮帝君年長一些了。
“師尊這般模樣……”晏飛宸偏頭看了看。
青蓮帝君不以為意地歪了下頭，懾人的氣場散去，多了些喜笑嗔怒的人氣：“不好嗎？”
哪裡是不好，此刻他便是讓晏飛宸送上性命，晏飛宸怕是也無二話的。
頓了頓，晏飛宸低聲道：“師尊怎樣都好。”
青蓮帝君回過頭來輕輕一笑：“你也怎樣都好。”
晏飛宸有點懵了——師尊莫不是今天修煉時出了岔子？
原本是天邊的浮雲，一下子變成了觸手可及的棉花糖。
軟綿綿的。
好想親一口看看是不是甜甜的。
晏飛宸清了清嗓子，微笑著湊上去，“師尊今天似乎很高興？”
青蓮帝君瞥他一眼，邊走邊頷首道：“因為我等的人快要回來了。”
晏飛宸聞言霎時瞳孔微縮，花費了很大力氣才能保持冷靜，不動聲色的問道：“當年師尊說我年紀小，那現在師尊能不能告訴我……一直在等誰？是朋友還是……”
青蓮帝君見他這麼憋著就不爽，故意淡然道：“不是朋友，是我喜歡的人。”
晏飛宸只覺得晴天霹靂，劈得他腦海一片空白。
在他眼裡，師尊淡漠寡情，高不可攀，仿若高高在上的天仙一般，不食人間煙火。
可師尊……居然會有喜歡的人？
青蓮帝君把握好分寸，繼續道：“不過我並不清楚他現在是怎麼想的，因為他早已將我給忘了。”
他在這個世界，孤獨的等待了百年，卻等來一個忘記一切的人。
他知道晏飛宸身不由己，所以並非心懷抱怨，只是太失落了。
失去記憶的晏飛宸彷彿回到了最初的樣子，對著他就像對待一個陌生人，不再寵愛靠近，而會掩飾與剋制，令他猜不透情緒。
若非夢境，他現在還不知晏飛宸心底在想些什麼。
青蓮帝君餘光瞥到晏飛宸震驚的模樣，垂了垂眼眸。
他此刻是有意刺激。
若晏飛宸還能穩得住，他就……
“如果她也喜歡師尊，怎麼可能會忘記？這說明她根本沒把師尊放在心上！”晏飛宸語氣已經陰沉得不太正常了，腳步頓住，拉著青蓮帝君道：“師尊何必去喜歡這樣的人？”
青蓮帝君悠悠地聽他自己數落自己，一邊聽一邊點頭。
這給自己挖了這麼大一個坑，多大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