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向病床,王惠靠在床頭,沒有梳理看起來蒼老很多歲,她身上打著點滴,桌子上還有沒吃完的藥粒。
她醒著,視線下意識地往外看。
蘇荷知道她在找謝樓。
蘇荷當不知道,在床邊坐下,問道:“好些了嗎?”
王惠點點頭:“精神一些。”
周父看她們母女倆肯定是要說些什麼話的,他起身道:“我出去走走,蘇荷你跟你媽聊聊。”
蘇荷嗯了一聲,周父繞過床尾走了出去。
他一走,病房裡安靜下來。母女倆彼此都沒吭聲,蘇荷起身倒了杯水給王惠,坐下後問道:“你這個病多久了?”
王惠用吸管喝了一口,低垂著眼眸回道:“一段時間了。”
蘇荷:“醫生有沒有說什麼原因引起的?”
王惠把水杯遞給蘇荷,蘇荷接過去,放在桌子上,回頭看王惠。王惠眼神有些閃爍,大約一秒後,她一把抓起蘇荷的手,緊緊地抓著,說道:“荷荷,你不要嫁給謝樓,他好可怕,上次他來說股票那事兒,像個吃人的閻王,我真的嚇得心臟快停了....”
“股票這事兒,本來就是我的心病,他怎麼能給我下套?他...他根本就不把我當你的媽媽,有這麼對丈母孃的嗎?以後他是不是會用更多的手段對付我?”王惠一想到這些,就後怕,從得知股票這事情開始,每晚都做噩夢,夢到的都是她被謝樓一把火燒死的畫面。
要麼就是被他推下懸崖,種種的畫面一直糾纏著她,加上另外一道聲音,令她越來越恐懼。
*
門外。
謝樓叼著根棒棒糖,靠在安靜的走廊上。
病房門沒關,謝樓什麼都聽到了。他低垂著眼眸,手插在口袋裡,眼眸很沉靜,似是波浪不驚。
只有放在口袋裡的手拳頭捏緊了。
周父在不遠處,遠遠地看著他,周父的神情也帶著一絲說不上的複雜情緒。
王惠說完。
謝樓脖子青筋頓起,咔嚓兩聲,嘴裡的棒棒糖碎了,他面無表情地吞了下去。
王惠抓著蘇荷一直道:“荷荷,你不要跟他結婚,媽求求你了,你是不是想要媽死啊?”
“荷荷,這世界上,只有我跟你了,我們才是彼此的唯一啊。”
“我們是親人啊,我懷胎十月把你生下來的,你要為了一個男人不要你媽嗎?”
咔嚓咔嚓。
嘴裡的棒棒糖又發出了些許的響聲,隨著王惠的話,謝樓的拳頭愈發地緊,眼眸裡溢位一絲戾氣。
裡面帶著狂風暴雨。
他忍著。
脖子青筋一直沒有消下去。
狹長的眼眸閉了閉....將一切情緒全部壓制起來。
王惠說得帶著哭腔了,聽起來很是可憐,許久之後。
蘇荷的聲音才響起,她很平靜,反問王惠:“媽,你確定你這個病是謝樓引起的嗎?”
王惠哭聲稍微停頓了下,望著蘇荷,她嘶著嗓音問:“你什麼意思?”
蘇荷嗓音平靜地似乎沒有一點兒起伏,不為王惠的哭聲所動,她說:“我想你這個病一開始就有了,從輸了那三十多萬以後,但是那會兒還不嚴重,應該是有人刺激你,你想把這一切都推給謝樓,這不公平。”
王惠沒吭聲,她眼眸閃了閃,因怕看到蘇荷而將視線挪開,蘇荷心寒了寒,她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想要我離開謝樓,我做不到,本身這三十多萬就是你自己太過貪心導致的,這事情你自己得反思,跟謝樓下套沒關係,另外,我只想知道,是誰在刺激你,刺激你讓你越來越憎恨那個給你套股票的人,之前周語語在醫院裡的時候,你的狀態就不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