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源沒個正形的抱著雙臂站著:「行了,我什麼時候要過這點子小錢?快別做出這副樣子。我只問你幾句話,方才這人是朱家的管事罷?」
鐵樹精神一振,迅速的將錢往錢袋一放,抽緊了袋口,滿面笑容的答道:「正是朱家的管事,叫王五的,先前倒不大打交道,瞧著倒比原先的白管事寬厚些。」
「他要馬做什麼?」要馬,意味著主家派下差事,要出遠門。朱家的事,蕭源莫名的很關心。
鐵樹想了一陣:「……像是說,要去湖州。」
腦子裡想起王五昨日來尋他時說的話「尋匹好馬,要跑得了遠路,往湖州那地一個來回能扛得住的,可別拉些病歪歪老得只剩骨頭的馬來!」
「去湖州做甚?」蕭源對朱家也有些瞭解了,老家在蘇江,並沒聽說什麼親戚在湖州。
鐵樹又仔細的想了一陣,因他們做牙人的知道得多,王五昨天順便向他打聽了不少湖州的事情,風俗人情忌諱什麼的。
「不像是去走親戚,也不像是去做買賣。」這樣三不懂的去做買賣,那就等著賠本了,鐵樹想著王五問的那些問題:「倒像是……訪人?對,訪個人!」
蕭源一下站直了,「訪人」,他知道,女兒家要許親之前,都要派人到男方地面上去細訪,別糊裡糊塗的嫁了個混球,又或是糊裡糊塗的當了j□j之類的。
鐵樹哈哈笑道:「這也是我瞎猜,他們家有沒有適齡的姑娘還兩說呢。」
蕭源繃著臉,一股肅殺之氣:有適齡的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魚魚的雷~~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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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源自打知道些眉目,不免心中躁動難安。
想了無數個由頭要翻牆過去當面探一探話,卻始終按捺著自己。
這一日終是忍耐不住,好容易等到天黑,翻上了牆頭,借著樹影就坐在牆上,一動不動的看著朱家院裡的家僕拎著燈籠走來走去,慢慢的四下燈光熄了,他便貓著腰跳到朱沅東廂的屋脊上,腳一落上青瓦,便發出喀的一聲脆響。
他蹲下|身,屏息了好一陣。
屋裡頭那個叫含素的丫鬟咦了一聲:「雀環,你可聽見什麼響動?」
雀環靜了靜:「並沒有!」
蕭源過輕輕的揭開了兩片瓦,往裡頭看去。他所在這位置正是朱沅充作宴息室的屋子。
屋裡燈光輕輕的跳動,朱沅就坐在臨窗炕上,一手支著炕桌,一手拿了卷書在看。
只見她作一身家常打扮,穿件半新不舊的青緞坎肩,一頭鴉青的髮絲並沒束起,卻是柔順的披在肩頭,因嫌燈光暗,一旁立了一盞落地美人燈還不夠,炕桌上又擺了盞蓮花燈。燈光徐徐晃動,映得她一張臉瑩白如玉。
蕭源一時不覺看得痴了。
直到含素走到一邊,移開燈罩,剪了剪燈芯,才將蕭源驚醒。
含素放下剪子,伸手摸了摸朱沅的發梢:「姑娘,乾透了,可以歇了。」
朱沅並未貪戀書本,順手就放下了:「好。」
兩人熄了盞燈,含素又端起一盞,照著朱沅走進內室。
蕭源看著朱沅裊娜的背影消失在珠簾後,他又在原地蹲了半晌,聽含素同雀環叮囑幾句便自拎著燈籠走出屋子,沿著抄手遊廊往後頭後罩房去了。不消片刻,雀環這個沒心事的丫頭便呼呼的睡了。
明知再過得一陣,朱沅也將睡沉了,蕭源卻沒有動。
他一時有些迷惘,仰起頭來看著高空中的圓月。
朱沅披了件披風,軟底繡鞋悄無聲息,她走到窗前,看見月光將屋脊上的一個人影投落在霜白的地面上,發頂上不馴服的一縷髮絲揭露了他的身份。
先前屋頂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