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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說好的巳時正刻,也就是早上十點。
縣令,縣丞,教諭帶著捕快隨從們過來。
另一邊大道上,新縣令一行也來了。
新縣令坐著馬車,快到的時候被小廝扶著下馬,快步走過來。
身邊有個年老的吏官提醒了下,他才穩住腳步。
紀元就在秀才們旁邊,衣服顏色都一樣,跟著一起行禮。
紀元仗著自己個子小,往前面看了看。
新縣令果然年輕,二十三四的樣子,其貌不揚,長著一張國字臉,卻並不顯穩重,臉上帶著強撐的鎮定。
身邊年老的吏官在旁提醒,這才挺直了腰背。
“大族出身。”有個秀才酸溜溜道,“身邊還帶著這樣的老吏。”
一般百姓愛把官吏放在一起說。
實際上兩者有很大不同。
淺顯來說,官是朝廷任命的“管理者”,負責管理跟決策。
吏是官員任命的下屬,負責具體的事務。
比如天齊國的縣令,縣丞,捕快。
縣令是官,這不用說。
縣丞是縣令的副職,雖然一般會隨縣令的升遷調動跟著走,但所到之處還是要向朝廷請求任命,故而縣丞也是官。
捕快則不同,捕快是當地縣令自己任命,去留由他做主,不用朝廷點頭。
這就是吏。
新縣令身邊帶著的老吏,就是這樣任由長官差遣的身份。
為何要加個老?
自然是這樣經常負責具體事務的老吏,比一般的官員都懂得地方事務。
這樣的人,就是最強的輔助。
新縣令雖然頭一次當地方官,卻帶了一個經驗包,隨用隨取那種。
一般的地方官,或者說貧民出身的地方官,哪有這樣的“經驗包”幫忙。
單這一項,就證明紀元的猜測沒錯。
新縣令必然大族出身。
這個老吏,大概也是“師爺”的身份。
前面寒暄一陣,果然沒提起紀元,一行人跟著去衙門。
林縣令辦事妥帖,雖然新縣令剛來,但這一次也算帶著新縣令認人。
林縣令客氣,新縣令那邊自然識趣,處處還是以林縣令為尊,只當自己是個副手。
衙門各部門一一拜見新縣令。
到縣學這的時候,自然是教諭帶著眾人拜見。
新縣令目光在紀元身上頓了頓,張口就是:“這是小神童?”
新縣令旁邊的老吏深吸口氣,低聲提醒:“公子。”
新縣令趕緊道:“只是問問,我叔叔。”
老吏再次深吸口氣,這次新縣令終於閉嘴了。
教諭倒是大方道:“紀元確實有些天賦,卻不好太過誇耀,戒驕戒躁得好。”
教諭平日也是誇紀元的,否則不會親自幫紀元找羅博士教春秋,更不會在宴會上護著。
但自己私底下誇就算了,現在那麼多人,容易給紀元樹敵。
紀元無父無母,竭盡全力護他的人可不多。
更別說像新縣令這樣,身邊帶著老吏的大族子弟了。
估計都不知道樹敵的意思。
好在新縣令沒有壞心思,只是不知這些彎彎繞繞罷了。
是的,別看還不到午時。
在場的老油條們都已經看明白了,新縣令就是生瓜蛋子,什麼都不懂。
估計他家給他配的老吏,就是知道他這一點。
不少人都鬆口氣,只要不是胡亂搞事的人就行。
這個小插曲過後,剩下的流程就順利了。
新縣令身邊的老吏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