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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次派過來送信都覺得倒黴。
畢竟這裡太遠了, 真的太遠了。
當地衙門也簡陋得要命,就那幾個官員,他早就全都認識了。
這裡的人不主動去其他地方,其他地方的人也不願意來這裡。
反正自從他做事起, 寧安州一直這般。
可今年過來, 好像不同了。
這種活力, 像是外面帶來的,又像是本地散發的,實在說不出個一二三四。
等他在唯一的驛館休息時,才知道寧安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說是有個狀元被派過來,幫當地做了很多事。
修水渠這件事,就讓信使震驚。
他也是滇州府的人, 自然知道山田裡, 各種水渠的重要性。
只是水渠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但所有水渠的修建都是經過詳細規劃,而且確保每家每戶都能用到, 加上各處的蓄水池,可以很好的減少山泉水激增的問題。
但凡本地人,誰聽到都想學,還想立刻去挖水池修水渠,根本不用動員。
大山裡出生的百姓,勤勞是刻在骨子裡的。
後面的事更不用說了。
信使自己還偷偷記下來,回家就讓家裡試著去做。
如果這些事,還在認知範圍內。
那找到含油量高的果果,以及提高染布的色澤,那就讓信使滿頭問號了。
啊?
這也行?
這也行?
這種也行?!
最後不得不感慨。
不愧是朝廷的狀元,是天齊國科舉考試的第一人,果然名副其實!
所以紀元託人帶一坨奇怪土特產這事,信使還是接受了。
信使離開的時候,聽說有兩三家布商都找過來。
沒辦法,誰讓人家這裡的印染手藝極好,色澤好看,最重要的不掉色!
真的不怎麼掉色!
洗好幾次,顏色還是那樣漂亮。
這對喜歡五彩顏色的滇州府人來說,自然格外重要。
便是現代人,也是喜歡不掉顏色的衣服啊,古代肯定一樣。
單這一點,便足以讓滇州府各地布料商人們躁動。
再一打聽,那布料是寧安州的?
寧安州他們知道。
那地方,能有這種好東西?
不管大家信不信吧,還是讓手下動身去問。
商人的嗅覺格外敏銳。
滇州府山高皇帝遠,有自己一套經商邏輯,也更加靈活跟敢做。
信使嘖嘖稱奇。
心道,這寧安州不顯山不露水的,竟然要發財啊。
只要有好布料,布商們才不怕辛苦。
有來有往,這寧安州不就熱鬧起來了。
紀元,紀狀元,真了不起。
信使離開寧安州,去鎮南關的時候,路上又碰到一行商隊,他們的衣著打扮不同,是收木材的貨商。
信使見多識廣,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滇州府五類商人,布商,木商,寶石顏料商,再加上茶葉商,藥材商。
這五大類最為突出,而每個行當的習慣也不同。
拿寧安城裡的布商來說,他們衣料不說華美,卻是新的居多。
這些木頭商人,四處收木材,手都比較粗糙,衣服也是耐磨的那種,經過彼此,還能聞到木頭的味道。
算著時間,也馬上十一月,這些木商肯定是到寧安州收木頭的。
這些年寧安州的木頭產量還算穩定。
就是這事危險的很,如果不是為了賺些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