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
顧衍:“當時,爸爸最大的壓力其實來源於我媽。爺爺當時沒想逼爸爸,打算分一部分的產業給我堂哥,可是媽媽特別有事業心,她不允許顧氏落入別人的手中,所以她逼著爸爸接手了全部產業。”
洛音忍不住問道:“你爸爸沒拒絕嗎?”
顧衍:“爸爸很愛媽媽,他其實知道媽媽之所以嫁給他,是為了金錢和地位。所以他為了媽媽,只能忍著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顧衍:“可爸爸那種藝術家的性格,敏感中帶著偏執,他接手了公司產業後,每天都要靠藥物強撐著。即使這樣,他也不想讓媽媽失望,可他每天都在自我懷疑,都在對自己失望。”
洛音揪緊了吸管,似乎可以感受到顧衍爸爸當時的絕望。
顧衍:“我曾看見過他用刀劃開自己的手腕的場景,不過他馬上扔掉了刀,給自己包紮起來,然後抱著我,讓我不要告訴媽媽,他說媽媽想要的,他會拼盡全力給。”
一滴滾燙的淚落在他手中的奶茶杯上,順著杯體滑落到雪地上。
洛音抽出一張紙巾,遞給他,他卻沒有接。
她只好稍稍坐近了些,將紙巾開啟再對摺,稍稍附身低頭,幫他擦了擦眼下的淚痕。
他順勢將頭倚靠在她的肩膀上,再開口,聲音帶著哽咽。
“爸爸在我十歲那年的今天,帶我來了滑雪場,他那時已經骨瘦嶙峋,眼裡全沒了光彩。其實我有感覺的,爸爸經常不說話,把自己關在房間就是一整天,不想接觸任何人,就連媽媽也不見了。”
洛音偏頭,臉頰蹭過他的短髮,又稍躲了躲,輕聲問:“你爸爸這種情況,你媽媽還在逼他嗎?”
顧衍搖頭:“不逼了,到後來全家人都知道爸爸的病情已經很重了,積極為他治療,而且公司媽媽已經接手了。我們都以為爸爸病情有了好轉,所以他帶我來滑雪場大家都沒多想。誰也不知道,這是他跟我的告別。”
洛音不禁側過臉垂眸看著他,他只是垂著眼沒哭。
顧衍:“我曾經一度很恨媽媽,如果不是她為了金錢權利地位,我爸現在可能已經是個出色的畫家,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可以每天陪著我跟星月。可爸爸又要我保護媽媽,他說從來沒後悔愛上了媽媽。所以我從小就在想,如果爸爸當初沒愛上媽媽,沒有娶媽媽,他的人生就會不同,就不會抑鬱而終。”
洛音澄澈的眸光流轉,她恍然懂了。
他不斷的懷疑她是不是為了錢接近他,是因為他爸媽的經歷,極度討厭有野心又貪財的女人。
連顧伯母都覺得自己像她,或許在顧衍的眼裡,她就是他媽媽的翻版。
顧衍:“我最開始要跟你退婚,其實就是覺得你的性格很想我媽媽,看似柔軟實則內心強大,有主見有野心,會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我便謊稱我有喜歡的人,只是不想接近你,不想重蹈我爸的覆轍。”
洛音收回目光,聲音很輕:“我現在理解了,可我不想原諒你。”
因為她跟他媽媽根本不是一類人,她是真的願意為他全心全意付出真心的。
這種付出,她這輩子恐怕不會再有第二次。
顧衍:“可是,我沒想過後來我會愛上你。可能是在每次推開你,你又黏過來時;可能是在你第一次縮在門口等我到凌晨時;也可能是初次見你緊緊攥著刀,眼裡閃著驚恐,語氣卻異常淡定時。”
洛音手指收緊,吸管被她捏變了形。
顧衍:“所以,我不斷的動搖,一直在找你不像我媽的證據。”
洛音:“那你找到了嗎?”
顧衍:“其實找到過很多,可我又不相信,總是在懷疑。所以我轉為勸自己,即使你愛的是錢不是我,我也得接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