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裡攥了淚,輕輕一眨,掉了一顆,「對,對不起,我不知道這個項鍊對你這麼重要,我保證以後不碰它。」
他眉頭鎖住,伸出手卻停在半空,又緩緩放下攥成了拳,低聲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林鳶點點頭,什麼也沒說,轉身去了琴房。
他看清她的手指被搓到泛紅,眼裡劃過心疼,緊緊捏著寶箱吊墜的手指泛白。
——
琴房裡沒開燈,漆黑一片,窗外的夜景尤為清晰,像一幅巨大的畫幕。
林鳶蜷縮在鋼琴旁對著窗,面色平靜,但眼裡的淚卻不受控制地一點點滲出,不洶湧,也不乾涸。
她的手指其實沒那麼疼,但她就是想哭,也不知道在委屈什麼。
或許是在意他剛剛的可怕神態,又或許是他排斥她碰他的東西,更排斥她。
她曾經還以為,只要求求他別走他就能留下,現在看來,他不會。
不知坐了多久,林鳶抹乾臉上快要的淚痕,其實一直都是自己一廂情願地把他綁在身邊,打著關心他,為他好的名義,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
失憶了不代表沒有生活能力,換了是她,她寧可出去找工作也不想被圈養在家裡。
他應該是因為自己的救命之恩,不情願也只能留下來,這跟她當初救他的初衷已經違背了,她不想強迫別人,他要走,就放他走吧。
想通了這些,林鳶才緩過情緒,動身去洗澡。
除了主臥有個獨立的浴室,起居室還有一個公共的浴室,公共的基本只有林鳶自己使用,兩人分開避免尷尬。
因為心事重重的,林鳶快洗完才發現,忘記拿新睡衣來換了,而脫下來的睡衣已經讓她順手給洗乾淨,晾在了晾衣架上。
晾衣架上除了她新洗的睡衣,還有一件燃燃的白襯衫,是她昨天手洗後順便晾在上面滴水的,沒來得及收,現在已經幹了。
她喜歡手洗一些貼身的衣物,總覺得洗衣機洗不乾淨。
最關鍵的是,浴巾也恰巧被她不小心弄濕了。
這一切巧合得就像在認真地跟她開著玩笑。
現在她有三種解決方案,裹著濕浴巾出去,穿著濕噠噠的睡衣出去,或者叫燃燃幫她拿睡衣來。
顯然,這些都不是好的解決辦法。
她的目光最終落在那件白襯衫上。
襯衫對她來說又寬又長,正好可以遮住大腿,比浴巾還要保守一點,如果在客廳正好跟燃燃碰見,也不會尷尬。
可他不喜歡她碰他的東西。
但這件襯衫是她買給他的,她穿了,大不了他就不要了唄,她實在不想裹著濕浴巾和濕睡衣出去,會感冒的。
但是想想剛剛的寶箱吊墜,她伸出的手又縮了回來,到底要怎麼辦呢?
正當她糾結的時候,浴室的門猝不及防被敲響,燃燃低沉的聲音在外面響起,「鳶鳶,怎麼洗這麼久?」
鳶鳶?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突然有點想哭怎麼回事。
等不到她的回答,燃燃又敲了敲門,聲音稍有急促:「鳶鳶,暈倒了嗎?我進去了?」
「我,我沒事。」
林鳶嚇得趕緊回答,聲音還略帶要哭沒哭的顫音,她看了看那件白襯衫,清了清嗓音猶豫著問了句,「我就是忘帶睡衣了,我可不可以穿下你的白襯衫?」
說完她又急忙補充道:「白襯衫你就當送給我了,好嗎?」
半晌後,等到了他的回答:「不好。」
林鳶洩了氣,果然如此。
那她就圍著浴巾出去吧,跑回臥室,快速換了睡衣,好像也沒關係。
「你穿吧。」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