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六匹粗布,一匹布可以裁二十個被面,做成夾層褥子能做十床。她牽著駱駝回軍屯,因為冬子娘性子潑辣,敢說敢罵,她就把這六匹布交給她,讓她找人給她做六十床褥子。
“一床褥子我給三十文的工錢,針線我不提供,針腳不能太賴,你幫我盯著。”隋玉說,“零碎的布頭我也不要,你看著分給做針線的人。”
冬子娘點頭,說:“行,這事包我身上,你要的急不急?不急的話,十天後我給你送去。”
“那就十天後給我送來。”隋玉沒意見。
同時,蓋房的人停下砌牆的活兒,一幫人轉移到最先蓋成的客舍裡砌泥榻,榻與牆同長,寬七尺,橫著能躺四五個人。
到了七月中旬,木匠讓人運來門窗,耗了三天的功夫,西廚、客舍、牲畜圈都安上木門。
這小半個月攢的錢大半到了木匠手裡,結清門窗的錢,剩下的錢用作定金,木匠繼續給他打製桌椅板凳。
泥榻砌成,再纏鍋灶,最後將第六進客舍的屋頂封上,這幫勞累了三個月的戍卒各自收拾了工具離開。
挑泥挑草的筐爛得不像樣了,擱在以往,趙西平早給扔了,但現在窮啊,他都給摞起來堆在還沒收拾的客舍裡面,留著挑糞,或是以後挑泥再用。
一晃又是十天,剛捂熱的一千錢去街上走一遭就空了,陶釜又添六個,銅鎖買回二十五把,路上看見有賣蘆花的,可惜兜裡掏不出一文錢。
“老禿在催了,最多還能再做半個月的生意,趕在月底我們就要搬走。”隋玉說。
“缺的東西不多了,只剩銅鎖沒買夠,褥子裡沒塞蘆花。”趙西平長吁一聲,說:“我明天出城,帶上甘大甘二,跑遠點去找蘆花。”
“木匠那邊的工錢還沒結完是吧?”隋玉問,“還缺多少?”
“不多了,七十多錢。”
隋玉想笑,現在是債多了不愁,蝨子多了不怕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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