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嚴皮笑肉不笑,道:“那個混賬,不提也罷。”
首腦打斷他,雖然笑著,話卻強硬:“你不用自謙,你那個兒子我耳聞過,是個天才。當年你不是還拿他當接班人培養?孩子叛逆一點,管一管就是了,哪能真讓他無拘無束的就這麼下去。”
宗嚴的笑僵在臉上,凝滯了一兩秒,才附和稱是。
“把孩子叫回來吧,也該讓他收收心了。”
首腦這句話說的好似關懷,宗嚴卻已經出了冷汗。這是命令他讓宗方接手研究狂暴化藥劑的事。
宗嚴還在快速思考如何轉圜,又聽首腦繼續道:“他是不是和那個古人類走的很近?”
宗嚴下頜緊繃,立即撇清道:“不過是露水情緣。”
首腦陰笑,“哦?露水情緣?他就能為了那個古人類殺掉一個家族?宗嚴,前段時間你疏通關係特批的那張解除令,就是給你兒子的吧。”
宗嚴立刻躬身道:“請首腦責罰。”
首腦渾不在意的擺手,“這是做什麼,你為我立功,是我不可多得的左膀右臂,你的兒子即便是得到了整個聯邦的特殊照顧也不過分,何況只是區區一張解除令。只不過...”
宗嚴不敢抬頭,但即使不抬頭也能想象面前的男人此刻是何種運籌帷幄的神情。
首腦話鋒一轉道:“只不過既然是露水情緣,那將古人類抓回聯邦的任務,也不太好實現吧?”
宗嚴咬牙,額頭全是冷汗。他再清楚不過,這句話不是一個問句,而是一道命令。在保全宗方和古人類之間,宗嚴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
“請首腦放心,我會盡快制定詳細的計劃,一定把古人類帶回來。”
首腦眼睛微微眯起,此時聽見他話裡話外都絕口不提自己兒子一個字,便知他對這個兒子極度看重和愛護,因此也毒辣的輕易看穿了一件事:外界傳言的宗家父子不和,是這幾十年來宗嚴故意為之和放任的煙霧彈。
他評估了一番,想到自己還需要宗嚴,所以不再施壓,未免撕破臉。
於是道:“也罷,我不勉強你。能抓到古人類的話,你的兒子就還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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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之盟。
喬穗穗讓桑焰帶她來到了大主教被暗殺的案發現場。
這是教堂後面的一個平房,擺設都很簡單,看得出平時大主教的生活痕跡。這裡的空氣中瀰漫著一種肅穆和蕭索。
案發現場是平房裡的一間書房,桑焰瞭解到這是平時大主教待得時間最久的地方。厚重的帷幔將外界的光線隔絕,室內顯得昏暗而陰森。書桌上散落著未整理的書籍和檔案,地上有明顯的掙扎痕跡,血跡斑斑的地毯象徵著被殺時的絕望。
喬穗穗想走進去,但桑焰先一步伸手攔在她身前。
“穗穗,裡面...太髒,你確定要看嗎?”桑焰擔心道。
她此刻懷著孕,加上之前孕吐的症狀,桑焰怕她會聞到血腥味難受。
喬穗穗說:“總要看看的,別擔心,我戴了你給我做的月見花胸針手環。”
桑焰的眉頭並未鬆開,他拿出一塊乾淨的手帕,上面貼心的燻了月見花的香氣。他將手帕遞給她,說:“遮一遮口鼻,如果難受,一定要告訴我。”
喬穗穗點頭,用手帕捂住口鼻,一進門,即便有月見花的清香,也蓋不住那濃濃的腥臭。
她忍了忍喉嚨間的翻湧,開始仔細觀察房間的四周。
她走近書桌,發現上面有一隻打翻的墨水瓶,墨水灑在檔案上,形成了一幅混亂的圖案。
“奇怪,現在大家都用光腦記錄,就算是寫信,也都是語音列印體。很少有人用這麼傳統和古老的方式寫字了。